靜許久,才有人反應過來,高呼一聲道:「陛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啊!」
「陛下三思!!」
「叩請陛下收回成命!」
百官們驚回神來,紛紛呼喊出聲。
皇帝站起身來,道:「朕疏廢后宮,致使雜念滋生,這幾個府邸以皇親之身犯下彌天大罪,朕亦有不能推託的罪責。今承上天預警,朕順應天命而為,才是保國安民的上策。待此間事了,朕當除服祭拜皇陵,敬告先祖以示過失。」
「陛下您言之過重了,這些罪臣狼子野心,絕非陛下之過……」
「此事朕心意已決,眾卿不必多言。」皇帝打斷了百官的勸諫,「博陽侯眾人所犯罪責人神共憤,還望眾愛卿同朕一樣以此自省己身,切莫重蹈覆轍。」
眾臣警醒,值此關頭也不敢再諫言。
而等博陽侯等人定罪,一切塵埃落定,皇帝的後宮早已經空空如也。
此後雖有一些直臣還在死諫,但被皇帝無視後也無可奈何。
倒是太后為此事大張旗鼓地請了幾次太醫。
他「病」過幾場後,皇帝親下旨意將藩王膝下年紀小於五歲的郎君悉數收進宮中,陪伴太后左右以成全他想要含飴弄孫的渴望。他流露出要在藩王子嗣中甄選嗣子的意圖,太后怕皇帝真的這麼做,再不敢以孝道相挾。
倒是此前一直盼著皇陵祭祀結束後離京的藩王們,前所未有地熱切起來,一時兄友弟恭極盡表現之能事。
後話不表,說回當前。
早朝結束後,許非請命求見皇帝陛下,但和所有想要試探聖意的重臣閣老一樣被拒之門外,只能心懷忐忑地出宮等消息。
「夫君!」
一聲熟悉的粗狂聲讓失魂落魄的許非回過神來,轉頭只見劉甲大步朝自己走來。
許非冰封的心臟總算得到一絲救贖,問他:「你怎麼在這兒?」說話時,他臉上帶出了不自覺的微笑。
劉甲緊張地上下看了他一眼,見他完好無損,才大鬆一口氣道:「我怎麼能不來,你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許非沒注意時間,這才發現距離從卯時正開始的早朝已經過去六個時辰,日向都已經西斜了。
劉甲還在說:「我在這裡站了有兩個時辰了,半個時辰前才見有人出來。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像是死了爹……好啦,別瞪眼,我不說他們還不成嗎?倒是你,怎麼比他們慢了這麼多?我可聽說你那個老色鬼的父親也被扣住了,不會連累到你吧?」
「要是連累了,你能怎麼樣?」
許非看他沉著一張臉如臨大敵的模樣,頗感好笑。
劉甲面色更沉重,握住他的手壓低聲音說:「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當然帶你走了。這破官位咱們不要也罷,入了江湖,那就是老子的地盤,就算皇帝老兒也休想把你抓回來。」
他在外面擔驚受怕所承受的心理壓力不比許非少,不知有多少次想衝進宮裡把他搶出來了。
「渾說什麼呢,你這張臭嘴改不了了是吧?」許非罵了一聲,隨即道:「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去吧。」
劉甲說:「回去你還不知道那個小爹要怎麼和你哭呢,要我看,現在他們也該得到消息了,肯定亂成一鍋粥。」
他想到就糟心。
許非笑了下,「那我們就不去那了,回我自己府上。」
「啊?」這說法劉甲還是第一次聽說。
許非說:「好歹我也是朝廷二品大員,有自己的府邸有什麼奇怪的?我回京前陛下還特賜了一座府邸,比許國公府小點,但是自在。」
劉甲哼了一聲。
許非似笑非笑地說:「我身為臣子,食君之祿,府里這住的穿的用的,就是一根針一粒米,都是陛下所賜。幸得皇恩浩蕩,我等自當感激在心,切莫靡費才好。」
劉甲的臉色黑透了——再沒有軟飯吃到情敵身上,更讓人覺得憋屈的了。
許非笑出聲來,不逗他了,只管招呼他走。
不過他沒吃午飯,又跪了好幾個時辰,現在回過勁來腿都有些軟。
劉甲二話不說把他背起來。許非大驚,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