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院內,楚牧負手而立,鎮定自若地道。
在他身後,婠婠、青璇,還有宋智聽到他所言之後,皆是面露沉思之色。
最終,宋智第一個回道:「楊廣此人不是真的昏君,他應該知曉草原人的險惡用心,但凡他有一點擔當,都不會在此事上落井下石。但是此人也有心胸狹窄的一面,在如今大廈將傾的情況下,他未必沒有拉人下水的可能。」
重點還是楚牧對楊廣從來沒客氣過,他要是和楊廣有深厚交情,那楊廣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刻落井下石,可偏偏楚牧和楊廣沒啥交情,只有交易。
「婠婠可是知道楊廣恨死師叔了,他曾有數次揚言要將師叔千刀萬剮呢,」婠婠道。
陰癸派一直在往後宮裡塞人,楊廣自從開始自暴自棄後,也對美女來者不拒。
現如今便是楊廣一天上了幾次廁所,每次多長時間,一夜幾次郎,陰癸派那邊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覺得楊廣會落井下石了。」
楚牧笑了笑,看向青璇,「你呢?你怎麼認為?」
青璇想了想,道:「父親曾經說過,這世上最難揣測的便是人心,哪怕是最聰明的智者,也不敢說能將人心的變化悉數算盡。我們不應當把主導權交到楊廣這麼個趨向不定的人手上,而是要將主導權拿到自己手上。」
「看來你有想法了。」楚牧面上笑色更濃。
「我的想法是······」青璇頓了頓,道,「殺了楊廣,讓草原人殺了楊廣。」
「哈哈哈······」
楚牧聞言,哈哈大笑道:「為父也是這麼想的。」
楊廣心思和趨向不定,那麼就不要給他做選擇,直接殺了他,將鍋扔到草原人頭上。
「草原人既然想要戰爭,那便給他們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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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大雨滂沱。
雨柱漫天飛舞,似是無數利箭傾瀉之下,一道黑色的幽影在雨幕中穿行,熟門熟路地在紫薇城的牆壁上、屋脊上奔行。
最終,他隱在了一棵大樹的枝幹上,透過不斷搖擺的枝葉,一雙冷厲的眸子直直盯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大殿。
『楊廣!』
楊虛彥握緊手中的暗色長劍,冰冷的殺機在心中激盪,卻不在明面上顯露分毫。
他沒想到自家那師尊竟然會在這種時刻想要殺楊廣,也無心去想。要是其他事情,楊虛彥定然會想著做點手腳或是權衡一二,唯獨殺楊廣這事,他毫不猶豫。
就如今日在城中心,那些突厥人喊的那樣,「復血仇,誅真兇」,楊廣和楊虛彥之間的血海深仇,讓楊虛彥不放棄任何一個手刃仇人的機會。
『今日,你必死!』
楊虛彥將殺機暗藏在心中,伏身貼著枝幹,整個人都似和大樹融為了一體,隨著狂風肆意搖擺。
與此同時,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鶯聲燕語不斷,間或夾雜著興奮的喝彩聲,舉杯吆喝聲。
楊廣攬著兩個美人坐在主座上,享受著服侍,看著殿中的搖曳生姿的艷麗舞女。
而在大殿兩邊,三國使團眾人赫然在列。
頡利眯著眼睛,端著酒杯不斷暢飲美酒,似醉非醉,滿臉開懷笑容。
在他對面,是一個有著藍色眼瞳,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端坐在座位上,猶如一座壯麗的山峰,令周遭的舞女宮女不自覺地悄悄打量。
此人名為「雲帥」,乃是西突厥的國師,也是西突厥使團的主導人。只不過他不願露面,所以才讓頡利在今日代表了三國。
而在震國使團的坐席上,卻是一個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其人身穿橙杏色的特寬白袍,頭髮結髻以白紗重重包紮,裝束充滿異域特色。
他閉目盤膝而坐,視周遭繁華如無物,只是閉目養神,好似在假寐。
此人,乃是震國宗教之首,也是「龍王」拜紫亭立國的主要促成者,震國如今的國師,其名為「伏難陀」,一個來自天竺的苦行僧人。
三國使團眾人,以此人實力最強,三國高端武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