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鎮山也不廢話,自己帶著特務營一馬當先直奔回馬嶺。等他們到了那裡的時候,先頭偵察分隊的人已經在火場裡面轉了好幾圈了。
黃鎮山陰沉著臉看著猶在熊熊燃燒著的山寨,眼睛有些充血的瞪著前來匯報的人,得知裡面除了上百具屍體外,只找到了三個遍體鱗傷的活口,而這一次的行動目標王大虎,已經被人割了腦袋,下手的是誰還不清楚,不過已經有人跟著追下去了。
黃鎮山氣的嗷嗷罵娘不已,最後咬著牙安排下去,不管是什麼人幹的,一定把他給挖出來!能到這裡來火併的,肯定藏的也不遠,挖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我找出來!他的心中有一句話一直沒有喊出來:「王大虎怎麼能死在別人的手上?!」
一天後。
黎明,天邊剛剛發白。
一個少年站在山頂,手持著上面還帶著斑駁鏽跡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的「千里眼」,向遠處一片靜謐的樹林望去,刀削般的臉頰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十幾個穿著前清號褂子的漢子站在徐元地身後,跟少年一樣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旁邊卻有幾個人來回踱步。一個個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人發起抱怨:「嘿,你看,張大傻子他們都陪著九爺站樁已經快四個時辰了,咱也跟著此後。這齣來打探軍情到底還有完沒完了,難道拿著那個千里眼棗木樁子似的杵著,真能看出點子丑寅卯來?早知道,我就不來爭這份兒鳥功勞,跟大當家的知會一聲兒,摟著我那婆娘捂熱炕頭兒去!」
「你小聲點兒!想吃紅黑棍子了你!」站在旁邊滿臉絡腮鬍子的人低聲呵斥道。「不過也是,自從這位小爺被大當家的從林子裡拾回來,愣生生的割了二當家以後,咱們寨子裡能打能跳的弟兄就沒一天舒坦日子過了。每天早晨天兒都沒亮呢。就把弟兄們拖起來點卯,晚到一步要吃棍子,衣裳不整要吃棍子。喊殺聲小要吃棍子,連打個飯不排隊還是要吃棍子!更別說什麼三令五申,七殺十五斬了。咱是土匪,又不是他娘的北洋
中間一個老頭憤懣的說道:「老北洋也沒咱這麼個練法的!人家拔營得發軍餉,行軍得給菜餉。操演得給練餉!咱被他練了都仨月了,你見著一個大子兒沒有?老子也幹過北洋。可從來沒見過這套傢伙什兒!要不是大當家地給他撐腰,他說不定早被弟兄們群起剁了!」
「您就算了吧,啊。沒瞅見張大傻子他們三百來號人,服他服得不得了?還群起剁了他呢,你信不信?這位小爺只要一聲令下,張大傻子他們手裡的紅纓槍全得往你身上招呼,讓你渾身都是血窟窿?誒,說起來,打從這小爺來了咱寨子。咱山圍子方圓百里真還沒有一家同行兒敢跟咱叫板的。還記得翻山鷂子他們不?一個照面就全嚇得跪地上。腸子和血流得滿地都是,結果翻山鷂子當場關上門認大當家做了大哥。徐爺還真給咱寨子長臉!」一個些微年輕點的漢子滿臉欽佩。
突然。少年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他們幾個,一言不發。眾人只覺得冷汗颼颼的直往脖子後面冒,喉嚨發乾得直咽口水,背脊一陣陣的在發緊。過了半晌,少年終於發話,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回聚義廳吧。」
所謂聚義廳,不過是一個破敗地祠堂整修一下掛上牌匾之後才成了這個山寨議事的地方。屋樑上掛著蛛網也無人打掃,若是上去用手一摸,怕是得有一寸厚的灰塵。陽光從屋頂的縫隙中鑽到屋子裡,才使這個昏暗的地方有了些許光亮。
這時在聚義廳里坐著地,都是這個山寨的頭領和管事們。表情各異,卻都帶著一份凝重。
「老九,照你說,現在咱們該怎麼辦?」長時間地沉默之後,首座上的人終於發話了,焦急的臉色裡帶著期冀,望著那個一臉冷峻的少年。
坐在右手邊上的漢子搶先說道:「不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是道上混口飯吃,誰家不是為了養活老婆孩子?不是為了弟兄們的義氣?憑什麼叫咱們繳械讓他們收編大當家的,咱跟他們拼了!」這話一出,下面的人都叫嚷起來,「滅了這幫丫挺的」、「這也忒欺負人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亂成了一鍋粥。
吵著吵著,只聽見「嗒,嗒,嗒」地叩木板地聲音一下接著一下,節奏雖慢卻讓所有的人漸漸都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看著那個敲
第八十四章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