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坐在酒樓的一角,一人獨飲著。
他一邊飲酒,一邊聽著旁邊的人在議論著江湖上的事。
「丁春秋一身邪功,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只不過,這星宿老怪居然敢到終南山去捋神霄派葉真人的虎鬚,也當真是不怕死。」
「這下舒服了,星宿老怪一死,星宿派的一幫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廢的廢,從此星宿派就在江湖上除名了。」
「誰說不是,葉真人的武功獨步天下,為了武林除此大害,當真是一代宗師。」
「這次神霄派開山大典,定然是熱鬧無比。」
「聽說江湖各路群雄,天南地北,但凡有些名號的,就沒有不來道賀的。」
「就說咱們陝西境內的那些江湖幫派,早在前幾日就已經送了拜帖去終南山。」
「有葉真人坐鎮陝西,從今往後,哪個邪道人物敢來陝西境內造次。」
喬峰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聲,倒是愈發的對神霄派的這位葉真人崇敬。
自從離了聚賢莊,他這幾個月來,為了查明他到底是不是契丹人,到底是誰殺了他的養父養母,恩師玄苦,陷害於他,他輾轉間橫跨數省之地。
在雁門關,他知道了自己的確是契丹人。
他雖然痛苦萬分,但為了查到幕後真兇,為了找到殺他父母的帶頭大哥,不得不振作起來。
但,如今幕後兇手沒有查到,反倒是又被人誣陷身上多背了幾條人命。
想著臘月初八之期將至,於是,他便一路西行,到了長安城。
只等臘月初八恭賀了神霄派的開山大典,再做計較。
而且,他此來終南山,也是因為在聚賢莊時,替他仗義出言的段延慶說過一定要查明真相。
如今,他還沒有什麼頭緒,卻是不知道心思縝密的段延慶有沒有查出些什麼線索來。
如若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恐怕這次神霄派的開山大典之上,江湖群雄便會再對他發難。
到時候,恐怕自己真得命喪終南山了。
他喬峰自然不怕死,但卻是怕枉死。
想到這裡,喬峰心頭愁緒萬千,又幹了一大碗酒。
這時,只聽得酒樓里突然有個女聲傳來,卻是唱著一曲。
「柳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污紅綃。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那歌聲柔媚婉轉,幽婉淒切。
讓喬峰聽了心頭更苦澀三分,只覺世事艱難,人人都有苦處。
卻聽那聲音唱完一曲,立時轉作男聲,道:「啊喲卿家,寡人久未見你,甚是思念,這才賜卿一斛珍珠,卿家收下了吧。」
緊接著,那聲音又轉女聲道:「陛下有楊妃為伴,連早朝也廢了,幾時又將我這薄命女子放在心上,餵呀……」
說到這裡,竟哭了起來。
聽聞此曲,喬峰不禁想到了當日被他送到聚賢莊的那位阮姑娘。
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傷好了沒有,現在她應該已經回到蘇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