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山始終都不肯說,怎麼與黃小萍溝通的,最後全家人也只能裝聾作啞。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家人還是像以前那樣,睡一張炕上,王剛帶著顧兆喜和劉自強,那存花帶著梁鳳勤,中間隔著顧長山。
陳興傑睡在最旁邊,有一道帘子隔開。
半夜,顧長山怎麼都睡不著,索性就爬起來走到院子裡。
盛夏的東北夜裡很涼爽,林場的天空更清澈,滿天的繁星讓人心情舒暢,但顧長山卻長長嘆了口氣。
「咋啦!睡不著?」那存花披著一件薄衣走出來,也給顧長山披了一件。
「你手裡那一萬塊錢,能不能先給我用。」顧長山猶豫半天,對那存花說道。
那存花沉著臉,說道:「你要把錢給黃小萍?」
顧長山幽幽一嘆,默然的點點頭。
「憑啥?」那存花氣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萬塊錢我是咋存下來的。」
「我知道你能存這些錢不容易,但黃小萍遇到些困難,急需用錢,她還想動興傑的學費。」
那存花震驚的張大嘴,不可置信道:「黃小萍她瘋了嗎?興傑的學費都敢動?」
顧長山拉著那存花的手,小聲道:「你輕點聲,別吵醒孩子。」
那存花甩開顧長山的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黃小萍這次回來,難道是沖興傑學費來的嗎?」
顧長山再次嘆口氣,說道:「黃小萍在廣深欠了很多錢,這次回來其實是為了避債。」
那存花皺眉道:「黃小萍去廣深打工,最多就是沒賺到錢,怎麼還欠人錢?既然都逃回林場了,債為什麼要興傑還?」
顧長山說道:「我問過,黃小萍好像學人做生意,賠了一筆錢,人家債主知道她老家是林場的,兒子還是大學生,準備母債子還。」
那存花氣道:「這個黃小萍,一天天不讓人省心,當初丟下兒子不管,現在回來還要連累興傑。」
「你說我們要是不幫興傑,他可咋辦!」顧長山頹廢道:「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耽誤孩子上大學。」
那存花左右為難道:「她到底欠人家多少錢?」
「好像是三萬塊錢。」顧長山說道。
「那我們這點錢也不夠呀!」那存花擔憂道:「本來還想著用這筆錢,在城裡開個滷味店,沒想到攤上這種事。」
顧長山拉著老婆的手,說道:「存花,興傑也是我們的孩子,這事不能不管。」
「我又沒說不管。」那存花掙扎道:「但是三萬塊錢也太多了,我們要還到啥時候?要不然跟兆成要點。」
「不行。」顧長山立刻拒絕道:「這事不能讓兆成知道,他為這個家已經付出夠多,我們不能再拖累他。」
那存花想了想,說道:「可是不找兆成,這筆錢誰又能拿出來?」
「我想過了,先把一萬塊錢拿出來給黃小萍還債,剩下來我們跟債主商量,慢慢還,總有還完的一天。」顧長山商量道。
那存花有些不甘心,總覺得給黃小萍還債,心裡膈應。
要是這錢是陳興傑借的,他們砸鍋賣鐵也肯定會還上,但是黃小萍,瞧她今天的態度,恐怕自己幫她還錢,還落不得半點好。
顧長山眼看那存花半話,也知道她心裡不好受。
「爸,媽,我不同意你們給黃小萍還錢。」王剛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顧長山和那存花一驚,然後就看到大兒子從屋裡走出來。
「兆成,你還沒睡呀!」顧長山眼神閃爍道。
王剛說道:「黃小萍那人恩將仇報,實在不值得幫,況且她借的錢,也不該算到興傑頭上,更與我們顧家沒有半點關係。」
顧長山心裡一驚,說道:「兆成,我擔心那些債主會找興傑麻煩,他剛考上大學,前途遠大,不能因為這種事,耽誤了學習。」
王剛搖頭道:「爸,你有時候就是太好心,但有時候好心是會辦壞事的。」
顧長山一愣,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剛把門關上,讓父母先坐下來,然後才說道:「現在早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