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暇顧及,耳畔能聽到一陣又一陣咚咚咚沉悶的腳步聲,好像那個神像活了過來,就在後面緊追不捨。
孫小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全身酸軟,渾身無力才停下,身後咚咚咚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陰冷的感覺卻環顧周身,明明跑了那麼久,身體卻絲毫不覺得熱,相反徹骨的寒冷激的他直打哆嗦。
打更人鼓起勇氣開始打量四周,卻發現周圍的建築還是那些高聳的石牆石壁,再往前走了十幾步,那座兩個獅子的宅院又出現了。
更為詭異的是,隨著這個院子的出現,周圍包括帶石獅子的宅院在內的所有建築都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破落和潰敗。
就好像時間在這一瞬間被拉遠了數十年,牆體開始剝落,穿孔,石獅子也變得石料殘缺,甚至腦袋上破損出大大小小多個缺口,宅院門前的鐵環也變得鏽跡斑斑。
孫小全身都在哆嗦,他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神怪詭異的靈異傳說,沒想到今天居然走了如此大的背運,讓他碰上了。
接下來宅院門被打開,一群身穿黑衣的陌生人齊刷刷走出,每個人都帶著斗笠,這些人就這麼走到孫小面前,直勾勾的看著他。
破落的環境,耳邊陰森詭異的風聲,無盡循環的路途,還有忽然冒出的黑衣人,打更人一口氣沒順上來,嚇得翻到過去,口吐白沫。
最中間的黑衣人微微動了一下身子,滿眼深紅的南宮殘花取下斗笠,戲謔道「又嚇死一個,你們把他拖走吧。」
…………
於此同時,開封最大的青樓瑞雲樓正歌舞昇平,今天是他們每半年定期一次的花魁大選,花台之下絲竹笙歌交錯,花台之上十幾位花魁正不遺餘力的揮舞著水袖跳舞,這是競選花魁的開場戲,要求每個女子都要上台參與群舞,每個人舞步都一樣,然而跳出的風姿卻不盡相同。
或嬌媚,或溫柔,或高傲,或活潑。
貴賓席上則坐著各式各樣雍容華貴的的公子,少爺,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花魁們曼妙的身軀。
卻沒有人注意會去注意頭頂上那盞臨時搭建起來,懸掛於花台中央的巨大花燈,更不會有人注意到在花燈後方站著一個身穿輕紗的女子。
「嘖嘖。」那女子掩藏在光斑之後,只露出一團黑影「多麼奢靡的一幕,紙醉金迷,燈紅酒綠,若是畫在畫卷之上想來也別有一番風味吧,難得這麼熱烈的場面,實在是不忍心破壞呢,不過……」
女人的聲音很低,一邊說著她一邊從腰間的圓鼓鼓的腰包里取出一支筆和一小瓶墨汁。
「總是覺得不夠精彩,金色耀眼的奢華,銀色閃亮的高貴,嗯,維度缺少一點充滿生氣的血色,就讓我來將這場花魁競選大會提前推至最高潮吧。」
說著將墨汁全部潑出,那墨汁竟然不是黑色,而是暗紅色,女人提筆接住下落的墨汁,開始不停揮舞手中的那隻筆。
台下最中間的花魁感覺什麼東西滴到了自己額頭,她在舞蹈之中並沒有伸手去抹,只是下意識抬頭看向天頂。
只見一個黑影定定的站在巨大的花形大燈上,她張大嘴巴尚未來得及呼喊,大燈立刻喀嚓一聲倏然落下,狠狠砸在花台上,木頭搭建的花台瞬間被花燈的重量和下墜的力量砸的支離破碎。
十幾名曼妙可人的花魁壓根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砸入了花台廢墟之中,無數碎木血肉飛濺而出。
前排最靠近花台的人只覺得眼前一熱,滾燙殷紅的血液啪地一聲打在他們臉上。
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瑞雲樓里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從未見過如此場面的富人們,大腦在這一瞬都失去了判斷力,只有空白一片。
片刻以後,不只是誰率先反應過來,尖叫著呼喊了一聲『啊!死,死人啦!』
這聲尖叫將所有人都從空白之中拉回現實,瑞雲樓里的人開始亂作一團,所有人都發出驚呼「花燈,是花燈自己掉下來了!」
「不,不對,那裡有人。」
也有人抬頭看到了原本花燈所吊著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影,人影從黑暗之中顯出面容。
「是,是一個女人!」
「女人?女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