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家裡幾乎都折了。就是宜叔祖父家裡好些,人口簡單,倒是保住了,只是宜叔祖父子嗣艱難,家裡就幾個庶子,如今身子骨不好,年事又高,繼妃嬸母也難再有孕,兒臣看嬸母獨立支撐王府,委實可憐的很,便留了幾個親兵在那裡幫忙。」
孝德帝微微頜首,心裡著實不屑:太上皇那一輩的多是寵妾滅妻,庶子一大堆,嫡子沒幾個,都折了也不虧,那些家產收回來,既能撫恤將士,又能賞賜功臣,說不準還能便宜了國庫,怎麼算這筆買賣都是划算的。
其餘的文武大臣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站著,聽著他父子倆在那裡上演皇家天倫,俱都無喜無悲。
天家就是如此,大家站著這裡就算已經表明參與皇權站隊了,再多的事再多的話就不能亂說了。
那些髒活也不用他們去干,那自然是極好的。
孝德帝藉助叛軍聲勢,將太上皇在宗室裡面的手腕全部砍斷了,從此以後,不管是宗室還是外朝,全都有孝德帝說了算了。
他真正做到乾綱獨斷了。
這樣其實很好,省的大家小心的盤算如何站隊。
緊接著定王回報那些出事的勛貴官宦人家。大家直接左耳進,右耳朵出了。
不用說,大多數都曾經是太上皇的心腹或寵臣,孝德帝當政後,他們不僅依舊聽從太上皇的吩咐,與之對抗,還經常與幾個不服氣的親王眉來眼去,勾肩搭背的一起給孝德帝找茬。如今這情形,不知他們心裡可悔不曾?那少數幾個不是的,也是為了自己或家族的利益,或多或少站在了孝德帝頒布的國策的對立面的人。
當然,天底下的聰明人多得是,人們只需要回過神來,便能猜到一切。
畢竟這亂兵襲擊是實打實的事情,京城上下便是猜到了貓膩,也不敢胡亂說些什麼,史書上也好看,孝德帝當真是借勢的高手。
孝德帝聽完定王等人的回報,沉吟許久道:「宗室里,無子的,家產全部收回;有子的爵位交由世子繼承;廉王府和簡王府倆孩子幾歲?」
定王回道:「履王叔世子兩歲,簡王府的郡主四歲。」
孝德帝聽後便道:「差兩歲不算差,戴權傳旨,過繼履王世子宜親王為世子,廉王府那個奶母嘛,念惜她忠義,賜她一個良民出生,再賞她黃金百兩,讓她家去吧。哦,對了,簡王家的郡主,由靖王妃照顧,內務府按郡主級別給她銀兩月例。」
戴權領命。
孝德帝又道:「勛貴官宦人家,參照宗室,有原配嫡子的由子繼承,無子家產留一成給下剩人等,其餘全部收回。收回的東西,定王,由你和戶部親自清點,錦衣衛監督。」
定王領命。
沙金瑞躬身受命。
孝德帝並不理他,道:「若有收回的土地,便建幾個大莊子,留出農田養殖場的,由戶部經營著,給退下來的傷兵一條活路。等東西清點清楚了,你們一併去辦。記著,這是關係國本的大事,得用心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若有人膽敢欺上瞞下,不必回報朕,朕許你先斬後奏的權利。」又道:「你也一樣,若你膽敢在此事上動心思,朕便許錦衣衛先斬後奏的權利。」
定王心下一凜,忙跪下應道:「兒臣萬萬不敢如此。兒臣也是上過沙場,見過血腥的,絕不敢行如此沒良心之事。」
孝德帝道:「朕將來還要把這個天下交給你,莫要辜負了真的期望。」
這是許之以太子之位了,定王心中大喜,面上卻是一陣惶恐,慢站了起來,退到一邊去。
一切處理清楚了,孝德帝宣布退朝,便回去休息。
幾十歲的人了,熬了一夜可撐不住。
哪知道剛回到臥室,便聽門外小太監進來報道:「陛下,鳳藻宮來人了。」
孝德帝不耐煩道:「什麼事?」
小太監低眉順眼回道:「是鳳藻宮的首領太監郭海特地過來回稟的,說是太醫替賢德妃娘娘診出了滑脈,娘娘已有一個月身孕了。」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孝德帝當下便沉了臉了。
後宮孕育子嗣,他一直是有控制的。是以他登基以來,除了皇后外,也就潛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