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便破口大罵:「你這個蛆了心的種子,我知道你恨不得托生在太太肚子裡。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沒有這個命。你是不是討好那個如寶似玉的,所以想方設法害死你弟弟?我告訴你,就算你弟弟被你害死了,太太也不會正眼看你,你這沒囊氣的賤婢,你就是一個小婢養的」
「姨娘!」
賈探春氣的全身抖的和篩子似的,終於忍不住喝道。
她怕自己再不喝斷趙姨娘的話語,自己會被這位親生母親活生生的氣死過去。
她忍者頭疼說道:「姨娘,你想想,環兒今天偷你的銀子,明日借那幾個丫鬟的銀子,溜到外邊不是去賭館,就是去勾欄,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你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不學好?」
「是!我是求了璉二哥,讓他求陳大爺,將環兒弄到正路上來,畢竟陳大人能把薛家哥哥都整到正路上來了,聽說已經開始治理薛家在京城的商鋪夥計了。環兒能上正路,能有一番作為,將來也能孝敬你,有什麼不好?」
探春眼眶紅紅的,認認真真的勸解這趙姨娘。
其實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
比如她清楚地明白,整個賈府上下,出了趙姨娘和她之外,沒有一個正經主子想著賈環學好,沒有一個賈家人盼著賈環上進。
可是趙姨娘和她賈探春,都是女流之輩,一輩子註定困在內宅後院。
沒有外邊爺們的使力,賈環註定無法跳出這個牢籠,最後漸漸墮落,徹底成為人厭狗憎的過街老鼠。
說到底,還是有一個有能為的親哥哥好啊。
寶姐姐也可以隔著帘子幫助薛蟠整理商務。
可是他賈探春卻只能待在大觀園裡,偶爾協助一些鳳姐處理內宅事務。
但是別人談起她,卻也只是「只可惜她命薄,沒托生在太太肚裡」。
驕傲如探春,看著自己的弟弟這般墮落,若不是沒了法子,卻怎麼會去跪求鳳姐?
她這般想著,也是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給趙姨娘詳細解說,希望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夠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看著趙姨娘一臉猙獰漸漸變得和緩,探春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欣慰——只要自己的親生母親認同了她,那就是極好的,自己的一番苦心,就沒有白費。
「呸!你從我腸子裡爬出來,我還不知道你?你要是有那份心,老娘問你借點銀子給你弟弟還債差點都借不出來,你的常例銀子留著準備給誰?幸好環兒自個兒爭氣,知道要上進。不然看看我饒的了你不饒?我可是告訴你,環兒要是在錦衣衛裡面有個三長兩短,老娘自己掛繩子上吊,死了化成鬼都不會讓你們好過。滾滾滾,給我滾!」
哪知道趙姨娘只是頓了片刻,便又破口大罵。
賈探春先是心思一涼,覺得連親生母親都不理解自己,正痛苦無比時,忽然覺得姨娘罵的有點不對勁。
她不是應該罵我「壞了心的蛆蟲」、「嫌棄娘是個小婢出身」,然後哭著喊著要把環兒接回來嗎?
想到這裡,探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姨娘,我先走了,回頭我在來看你。」
「滾滾滾。」
看著探春轉身離開,趙姨娘一邊恨恨的說道,眼角卻撇過窗外。
那裡,太太隨身丫鬟金釧的身影一閃而過。
哼!
姓趙的再愚笨,也知道不能給三丫頭拖後腿。
我要是不用粗俗的話辱罵三丫頭,只怕三丫頭在太太面前就會受到猜忌。
我還指望著她,將來嫁個如意郎君,給環兒撐腰呢。
哎,環兒。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賈環,趙姨娘的眼前就浮現出一張臉,唯唯諾諾的神色,眼神陰私,躲躲閃閃,從來不敢正視他人的目光。
雖然俊秀,卻是十分的討人嫌。
但是恍惚間,卻又變成了一張自信的臉,露出果毅的神情,和兩道堅定不移的目光,自己和三丫頭用欣慰的眼光看著他
當賈環在錦衣衛軍訓的時候,陳昭繼續在大理寺處理公務。
離開半年,積累了不少差事,不過有於懷德、王海剛這樣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