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罵了幾句,被獨臂老頭狠狠敲打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
儀門之後,就是牯牛大崗。
「好像只有我們最先到。」溫華在牯牛大崗上望了望,頓時口水長流。
有長桉、有美酒、有佳肴、有徽山弟子,不過卻沒有高手。
「哼,你以為人人都愛想你這樣出風頭。」
隋斜谷冷哼一聲,他在劍道上雖登峰造極,但不慕名利,知道吃劍老祖宗名頭的人,寥寥無幾。收了個這麼鬧騰的徒弟,也不知是好是壞。
溫華嘿嘿一笑,他是個粗人,說不來什麼文雅的話,不過卻記得小年曾經說過的一句,至今銘刻於心。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出來混,不就是要混出名堂。不然將來回去怎麼見鄉親父老,哥哥嫂嫂。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的時候,看著長几上放著的美味佳肴,溫華哪裡還顧得了高手風範,以餓虎撲食之相撲了過去,狼吞虎咽,活像是三天沒吃過飽飯。
「這臭小子。」
隋斜谷罵了一句,選了個位置坐下,隨手拿起一隻雞腿吃了起來。
他雖吃劍,腹內藏劍氣萬千,但還未達到餐風飲露的境界,自然也需吃喝拉撒。
緊接著,牯牛崗上陸陸續續有手持大雪令的高手步入。
溫華只顧著解決眼前的大餐,完全沒時間理會。
忽然,耳旁響起一陣風聲。
溫華現在的確是學了些本事,探手一抓,手中就抓住了一物,卻是一根雞骨頭。
溫不勝正要破空大罵,可一抬起頭,瞧著一張熟悉的笑臉,先是一臉不可置信,接著驚喜道:「姓徐的。」
起身一拳砸在徐鳳年的胸膛上。
「姓溫的。」徐鳳年不怒反笑,回了一拳。
「狗日的,用這麼大力氣。」溫華一陣齜牙咧嘴,他有時候尤其斤斤計較,覺得吃了大虧,馬上又賞徐鳳年一拳。
這一來二去,一個英俊瀟灑的豪門公子,就和一個走近了都能嗅出窮酸味道的江湖莽夫扭打在一起。
打鬧了好一番後,兩人力氣都耗的差不多,這才同時停手。
徐鳳年坐下來,打量了下溫華,笑道:「溫華啊溫華,現在好歹是有點名聲的溫不勝了,怎麼還是這幅死樣子,跟兩年前一個邋遢德行,穿的邋裡邋遢,吃飯跟個惡狗搶屎一樣。」
「徐小子,不要叫我溫不勝,叫『木劍』溫華。以老子現在的劍法,稍微認點真,都能敲的你滿頭是包,對高手前輩尊敬點知不知道。」溫華翻了個白眼,對於『溫不勝』這綽號,表示深惡痛絕。
「嘿,少放屁話,老子還跟老劍神李淳罡學過兩袖青蛇,打你還不如打狗一樣。」徐鳳年毫不示弱。
「來來來,咱們過兩招哦,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滿地找屎,我就不是溫華。」溫華提起袖子,就要和徐鳳年干架。
「來就來,怕你啊。」
這時,一個頗有風韻的女子從兩人面前經過,似是某個女子宗門的宗主。
兩人頓時息了戰火,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眼睛卻向女子風情搖擺之處望去。
直到那女子走遠,兩人才回過神來。
溫華嘿嘿道:「饅頭白啊白。」
這是溫華的口頭禪,徐鳳年咂摸咂摸著嘴:「白不過姑娘胸脯。」
兩人相識一笑,卻彷佛又回到了當初遊歷江湖時、分明一無所有,卻整天窮開心。
這下兩人也沒了打架的心思,坐了下來,聊起近日的遭遇,各有感慨。
溫華實際在太安城就知道徐鳳年的身份,不過依舊裝作很吃驚的樣子:「好你個小年,原來真是豪奢人家,豪奢到沒邊了。說好了,以後到了北涼,就由小年你帶我逛最好的窯子,吃最貴的酒樓。」
「包在我身上便是。」徐鳳年拍了拍胸口,又用手指了指一旁啃羊腿的獨臂老頭:「這老頭就是你師父,瞧起來沒一點高人氣度啊,和你一個樣。」
「呸,我師父可是和鄧太阿不分上下的劍仙人物,少胡說。」溫華瞪了徐鳳年一眼,又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