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的人物,已經想明白帝心的意思。
四大聖僧看似一體,實際上早已生出嫌隙,道信和嘉祥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
帝心曾經或許偏向於嘉祥,現在卻偏向於道信。
嘉祥和梵清惠在靜室中商議對策,這一對策不管結果如何,必然大大違背道信的本心,甚至連師妃暄也不能接受。
帝心把兩人喚來,一是傳承功力,二是免得佛門內鬥。
慈航靜齋的心法對於功力並不是特別的看中,帝心的真氣更多的還是為師妃暄洗筋伐髓,傳承過去的是一生的感悟。
對武道的感悟,對佛法的感悟,對人生的感悟,一切的一切都隨著真氣匯入到師妃暄體內。
師妃暄閉目凝神,維持劍心通明的狀態,把帝心的畢生感悟盡數吸收。
「即心即佛,心佛眾生,菩提煩惱,名異實一;三界大道,唯自心現,水月鏡花,豈有生滅?汝能知之,無所不備,吾去也!」
功力耗盡,內傷徹底爆發出來,帝心卻毫不在意,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就此圓寂。
門外的道信感受到了帝心的逝去,什麼都沒說,只是盤膝坐下,默默誦念往生經。
梵清惠和嘉祥在一間靜室內商議對策。
以他們兩人的智慧,自然知道帝心為何要叫走道信和師妃暄,但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梵清惠思慮一會兒,最先開口:「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機會。」
嘉祥道:「什麼機會?」
「呂雲澄八月十五月圓之夜,要去和傅采林決鬥,那就是我們的機會。」
「寧散人都鬥不過他,傅采林又能如何?」
「傅采林在高句麗一呼百應,只要他開口,必然能引來高句麗無數高手相隨,再加上高句麗的兵將,一人之勇,如何敵得過千軍萬馬?」
說到此處,梵清惠有些得意。
「呂雲澄武功雖高,但為人太過狂傲,四處樹敵,寇仲徐子陵殺了傅君婥,傅采林必然想要為徒兒報仇。
觀呂雲澄的作風,其對於異族並無好感,一旦寇仲一統天下,很可能會帶領大軍進攻高句麗。
不管是為了徒兒,還是為了高句麗,傅采林都很可能會同意這個計劃!」
嘉祥道:「呂雲澄畢竟是中原的大宗師,若是我們勾結異族伏殺他,佛門又該如何自處?」
梵清惠笑道:「大師此言差矣,這不是勾結異族伏殺中原大宗師,而是為了天下蒼生除去魔頭,只要能降服呂雲澄,千般罪孽,都歸於我吧!」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實際意思很簡單——人走茶涼。
呂雲澄活著的時候是大宗師,死的時候,說他的魔頭,那他就是魔頭。
佛門弟子千千萬,一人說他一句魔頭,寇仲徐子陵便是渾身是嘴,也反駁不得。
至於佛門的名聲,憑慈航靜齋的美人,只需過個十幾二十年,仍舊是寶相莊嚴救苦救難。
真假很重要麼?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不管嘉祥做何想法,梵清惠都已經說服了自己。
甚至,如果不是為時過早,寇仲的勢力多在南方,沒有引起突厥的特別關注,她甚至準備把畢玄一同請來。
畢玄、傅采林,再加上高句麗的高手和草原的騎兵,就不信殺不死一個呂雲澄!
嘉祥道:「陰癸派如何對付?」
梵清惠道:「妃暄現在應該已經接受完了帝心尊者的傳承,就算沒能突破至『撒手法』,也必然大有長進,足以應付陰癸傳人。
至於祝玉妍,我不是她的對手,但有人是她的對手。」
「誰?」
「石之軒,只要石之軒現身,祝玉妍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去擊殺他。」
驅虎吞狼!
不得不說,梵清惠的算計真的很高明,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去做一些串聯,然後輕輕一推,便足以形成巨大的威脅。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梵清惠的玉容上,把她的臉照的半黑半白。
從嘉祥的方向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