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李神龍有新發現,屍首的腰帶處像是別著一封信。
皇甫弘毅取下了這封信,打開一看,是一封遺書,上面寫著:我潘慧娘做人命買賣已有數年,間接殺害無數性命,終日噩夢纏身,擔心厲鬼索命。佛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潘慧娘罪孽深重,唯有一死才能贖罪。
李神龍癟了癟嘴,表示不相信,「若她真想自盡,那昨夜又豈會應下我的買賣?」
這封遺書疑點重重,皇甫弘毅收好遺書,繼續驗屍,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屍首的兩隻手上。
皇甫弘毅微微蹙眉,仔細端詳著潘慧娘的手,她的十指都染了紅蔻丹,左手食指和右手拇指的指甲蓋有殘缺,並且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淡淡的干竭血跡,這血跡的顏色比蔻丹的深,很好分辨。
「她不是自殺,是被人勒死再假裝上吊自盡的,潘慧娘的指甲殘缺,指甲縫裡染了血跡,但是她身體的其他部位卻未看到傷口,這血跡應當是兇手的血。」
李神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應該是兇手勒死潘慧娘時,她反抗所致,所以指甲蓋才會殘缺和染血。」
皇甫弘毅微微點頭,李神龍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那……兇手會是誰呢?」
皇甫弘毅:「潘慧娘做人命買賣,難免會在外樹敵,這樁案子,可能是仇殺,又或者……」
皇甫弘毅冷眸微凜,眼底綻出一絲寒意,「又或者昨夜我們的行蹤被某人發現,那人為了防止潘慧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便殺人滅口,若真是這樣,那兇手定是潘慧娘的同僚。」
李神龍腦袋靈光一現,急忙開口道:「潘慧娘是一介女流,她既然做人命買賣,就說明她還有好幾個手下,這些手下指不定為求自保所以不惜殺了她,但潘慧娘到底有幾個手下呢?」
皇甫弘毅沉思著,倘若潘慧娘真的做了數年的人命買賣,護國山莊不應該現在才發現。要麼,就是在潘慧娘身後還有一個龐大的靠山在護著她。
……
劉氏刀鋪外,柴正頭戴斗笠站在圍觀的人群後,他的身影埋沒在了人群里。
墨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冷漠的面龐,他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手,在他節骨分明的雙手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抓痕。
柴正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抓傷的雙手,眼泛淚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落在了手上,順著手上的傷痕緩緩滑下。
……思緒回到昨夜……
柴正已經騎馬離開了劉氏刀鋪,中途卻發現之前買的金手鐲忘記送給了潘慧娘,他此行要外出幾日,馬上就是潘慧娘的三十歲生辰,他想在她生辰日前把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送給她。
於是他半路打道回府,在他回到劉氏刀鋪附近時,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姑娘」從鋪子裡走了出來,潘慧娘還喜笑顏開的送走了那位「姑娘」。
柴正頓時黑了臉,心想這潘慧娘又把自己的話給當做耳邊風了。
他回到了劉氏刀鋪,想訓潘慧娘幾句,結果潘慧娘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則是護住了剛收的幾塊金子。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正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柴正恨鐵不成鋼地道:「潘慧娘,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都說這幾天不要再做人命買賣了,你覺得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柴正語氣慍怒,聽見他凶自己,潘慧娘立刻委屈地拉下了臉,「哎喲,正哥,我就賺這一次,行不?賺了這一次,明天我就收手!」
柴正最了解她的性子,她就是一個見錢眼開、愛財如命的人,明天若有人再拿銀子來誘惑她,她照樣會把今天的承諾給拋之腦後。
柴正斬釘截鐵地道:「不行!你快把金子給人家送回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你還想著錢,小心連命都沒了!你就不怕剛才來的人是官府派來試探你的?」
潘慧娘也不想受這窩囊氣,立馬還嘴道:「正哥!你都當了這麼多年的殺手,怎麼比我還貪生怕死?錢就是我的命!我要死,也要抱著錢一起死!」
她正在氣頭上,說話也不過腦,什麼死不死的,她要活著好好花錢,才不想死呢!
柴正扭著眉頭,心想這潘慧娘都掉進錢窟窿爬都爬不出來了,回想著當日在清城山時,護國山莊的人也在,若阿剛被護國山莊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