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得忍氣吞聲。我江某行得正走得端,一心為國為民,如果楊大都督要為難我的話,江某就跟他斗一斗。」
方仕書連連搖頭嘆息,道:「安義,切莫衝動,老夫是為你著想,你年紀輕輕,來日方長,何不愛惜羽翼以待將來。你如果和楊侯爺鬥起來,西北邊陲定然生變,給外敵可趁之機,安義,你要三思啊。」
江安義想了想,對於講道理的人不妨退讓,而楊忠武擺明欺上門來豈能退讓,自己的退讓只會讓他得寸近尺,將來反而不好收拾。至於楊忠武身後的楊大帥,從打過的交道來看,此公心機深沉,但還算講理,眼下的事自己占著理,也不怕他發作。
打定主意後,江安義道:「方公,江某一向敬重你的為人,也相信楊侯爺是個秉直之人。現在最重要的是將楊少帥請出會野府,省得讓那些蒼蠅沾污了侯府的名聲。」
&然如此,老夫拭目以待。」方仕書見勸不動江安義,有些頹然地起身出了大堂。
會野府東南角有座小矮山,山上種著桃樹,桃樹下的宅院裡新住進了楊少帥。自打楊少帥住進來後,宅院的前門便熱鬧起來,每天從辰時到戊時前來拜訪的人不斷,楊少帥不傻,知道這些搶得來請客送禮的人沒安好心,送出的都是魚餌,要釣的是安西都護府的權柄。
不過既然送上門來,那就沒有放過的道理,楊忠武讓他的親信楊和志出面,禮收下,事含糊,應諾的東西似是而非,關鍵看自己的悟性。三五天的時間,宅院內多了不少古玩字畫,美侍丫環,至於金銀玉石之類的東西裝滿了三大箱。
春光明媚,宅後的桃樹林中鋪著張織毯,楊忠武斜倚在織毯上,整個身子陷入在鬆軟的織毯中,頭枕在清兒姑娘粉白的大腿上,清兒姑娘正小心地剝去葡萄皮,將晶瑩的果肉餵送到他的嘴中。
旁邊的小几上擺放著各類瓜果點心,葡萄美酒盛放在琉璃盞中,歡快的弦樂在耳邊奏響,織毯正中胡姬正搖晃著腰肢跳著誘人的舞姿。
美,楊忠武心神迷醉,如在雲端。這幾日他發現,化州比起并州更有錢,特產更豐富,美女更多姿,吃食更甘美,以前對移鎮還心有不甘,現在他巴不得住在會野府不回去了。
等天色漸暗,楊忠武回到宅中,章天剛準時出現,讓人送來了棲仙樓的酒菜。雖然砸了棲仙樓的場子,但不妨礙那裡的飯菜確實好吃,光那一百零八道酥白璧就讓人食指大動,楊忠武的晚餐指明要棲仙樓送來。
章天剛心情很不錯,自打在棲仙樓大打出手後,大家都知道他與楊少帥的關係密切,走在大街上熟人一下子變多了,對自己的態度變得恭敬了。從文進縣總局反饋的消息來看,鏢行的生意大漲,比起上個月增長了近倍,章天剛暗自佩服自家師傅,眼光高。
這段時間章天剛沒有回文進縣,就在會野府鞍前馬後地侍奉楊忠武,順道打聽振威鏢局以及江刺史的反映。江刺史回來已經有兩天了,可是依舊不見動靜,章天剛心中有些發毛,不知道對手的反映總讓人心中不安。
聽完章天剛的稟報,楊忠武問道:「天剛,郭胖子最近在忙什麼?」
&整天往大北田溝跑,聽說要在那裡建什麼山莊,我昨天到那看了一眼,建房用的木材都堆得比山高,這傢伙真有錢。」章天剛羨慕地道。
楊忠武想了想,不明白到荒山溝建房有什麼錢賺,隨口道:「天剛,你派人留意,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章天剛點頭答應,上前拿起酒壺,手一振,酒壺脫手飛出,朝著左側的窗軒砸去。窗欞被酒壺砸碎,楊忠武聽到頭頂瓦片「嘩嘩」作響,知道有人在偷窺,臉色一變,衝著章天剛吼道:「給我拿住來人,死活毋論。」
&命。」章天剛抱拳拱手,也不作勢,身形斜掠而起,從破損的窗欞中穿出,向著前面的黑影追去。
楊忠武氣得臉色發青,他身邊帶著二十四名護衛,其中兩人的武藝不次於章天剛,居然沒發現有人潛了進來,看來這段時間過得太安逸,眾人都失去了警覺之心。
一頓飯的功夫,章天剛回來了,空著手。楊忠武冷哼道:「讓人跑了?」
章天剛面色沉重,以目示意。楊忠武揮手讓僕婦丫環退下,章天剛沉聲道:「來人進了龍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