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小聲說道:「以前上元節準備的自然不是這首詩。」
燭火搖曳,火光上的人影相交錯落,如柳扶風白裙上的鏤空彩花。
陸綾以前準備的是詞,一首她配不上的詞。
可惜柳扶風說想聽詩。
而柳扶風不知道,這詩後面還有一句,只不過陸綾不準備說了,而是要將其藏在心裡。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該是無話可說的。
可……
陸綾也該是沒有想到,柳扶風會問。
只聽柳扶風忽的開口:「師姐,這首詩的名字是什麼。」
陸綾:「……」
屋外,風雪停了,掩埋了一切生機,屋內是平和,燭影晃動的頻率加快,因為柳扶風呼吸急促。
她等著陸綾的答案。
陸綾說道。「長恨歌。」
一片寂靜,空間瞬凝,燭火搖曳的影姿停在原處,一瞬如永遠,但時間長河總是要流動的。
陸綾空間天賦修煉的不到位,自是沒有發現。
長恨。
柳扶風臉色慘白,在燭火下有些可怖,只不過偽裝下是軟弱,濃郁的軟弱,與如同那明月一樣清楚可見的悽然。
長恨。
恨誰?
陸綾會恨誰?
雪女會恨誰?
明知故問。
柳扶風慌了,怕了,懼了,淒了。
我沒有辦法。
我做了,你會恨我。
我不這做,他們會恨我。
那些千千萬萬注視著她的人會失望,會悲慘,會死亡,會……無**回,之後墮落成沒有靈智的妖魔、殺氣、戾氣。
那些……都是孩子。
都有家庭。
那時候,她自己也會恨自己。
選擇犧牲自我,成全那肩上背負的壓力,該是【王】的權利。
權利,不是義務。
一切都很清楚。
那她為什麼會痛心,剔骨之痛。
柳扶風不明白。
柳扶風想要明白。
卻依舊不懂。
柳扶風脊背發寒,一股冷氣直衝天靈,目光恍惚,連陸綾都看不清了,只有一抹紅影映在眸中。
她挺著,牽強著,悲傷著,說道:「長恨歌……我很喜歡。」
「師妹你喜歡就好。」
陸綾依然是這句話。
她不知為何會給師妹那麼大的衝擊,也想不明白。
只知道,她喜歡自己就歡喜。
該是這樣。
她柔和的看著柳扶風,說道:「師妹,你怎麼也那麼感性了,今天還說讓我別哭呢,你一向不會在我面前軟弱的啊……」
「好了,我轉過去,師妹你調整一下。」
陸綾說完,轉過身,將世界留給了柳扶風一人。
這一人也許不是一刻,而是永遠。
窗外的火光,那照影從相對,變成了相反,好似柳扶風追尋陸綾一樣。
是的。
追尋陸綾,是她一直在的事情。
本就沒有陸綾追她,從一開始就是相反的。
此恨綿綿。
如陸綾那三千青絲。
她該恨我。
柳扶風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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