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望著那綿延數里的押送糧草的隊伍,神色凝重的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陳江陵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寇準嘆息道:「楊家斂財的速度如此之快,很容易聚集起龐大的財富,假以時日,富可敵國也不在話下。你說說真到了那一天,楊家又有錢,又有兵,會怎樣?」
陳江陵愣了愣,搖頭道:「寇賢弟,陳某沒你那麼多想法。陳某隻希望,在楊延嗣身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護佑一方百姓,即可。」
頓了頓,陳江陵又道:「憂國憂民,那是大人物應該操心的事情。你我現在只是小人物。」
寇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都是小人物……」
……
豐州。
豐州城十里處。
楊七帶著手下的復興軍潛伏在此處。
三天前。
楊七在兩百里外,設計了一個大局。
這個局設計的很成功。
他和殤傾子成功的把野乞部族的騎兵以及豐州城的原駐軍引到了一處。
在他的謀劃下,野乞部族的騎兵和豐州城的駐軍,廝殺在了一起。
一戰過後,雙方都損失慘重。
楊七也借著這個機會,帶領著他麾下的一千復興軍,逃出了敵人的包圍。
逃出來的楊七,按照他私底下和復興軍的約定,趕到了豐州城。
按照楊七的計劃,復興軍分散出去以後,除了偷襲削弱野乞部族的兵力外,還要在十五天以後,趕到豐州城,突襲豐州城。
然後在借著城牆之利,擊潰野乞干泊。
此刻,在楊七身邊聚集的大軍,已經匯聚到了一萬五千人左右了。
而且經過了這十五天游擊戰的磨礪,這些人身上都充滿了狡詐和彪悍的氣息。
這股氣息,和之前的復興軍,完全不同。
可以說,經過了這十五天的磨礪,復興軍的將士,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都得到了錘鍊,開始向悍卒蛻變。
值得注意的是,經過了十五天的磨礪,很多楊七原先任命的大隊長的職位,都得到了變化。
折家軍的將官們,在這場磨礪中,成功的取代了原復興軍的將官,漸漸控制了兵馬。
對此,似乎沒有什麼人不服氣的。
党項人都崇尚強者。
折家軍在戰場上表現出的智慧,輕易的就折服了他們。
言歸正傳。
按照楊七的計劃,今日就是他們攻擊豐州城的時候,可是看如今復興軍的架勢,倒更像是在按兵不動。
原因我無他。
在楊七要率兵攻打豐州城的時候,突然探查到了,有一支從東邊來的人馬,似乎跟他們有同樣的意圖。
楊七當即就下令全軍潛伏。
然後派人出去探查實情。
距離派出去斥候的時間過了一個時辰,派出去的斥候才匆匆趕了回來。
斥候是由靜極思動的殤傾子帶領著的。
殤傾子回到了大軍潛伏的地方以後,楊七就迎了上去。
「弄清楚了沒?」
殤傾子擺了擺手,沒說話,捧著桌上的一個破舊的瓦罐,灌下去了半罐子涼水。
「呼~」
暢快的長出了一口氣以後,殤傾子開口道:「查清楚了,這伙突然出現,想要攻打豐州城的人馬,似乎是遼軍。」
楊七轉頭看向折家軍的一個將校,意思不言而喻。
折家軍的將校沉吟道:「據我了解,距離此處最近的遼軍,應該是勝州的郭達部。此人祖上也算是難得的忠良,後來家道中落了,他就投了遼國的蕭氏,成為了蕭氏門下的走狗。」
楊七聞言,一下子就猜出了郭達在打什麼算盤了。
「這個姓郭的,想趁火打劫啊。他是想拿下豐州,加重自己在蕭家的分量,當真是好算計。」
殤傾子問道:「遼人突然插入了進來,咱們怎麼辦?」
楊七笑眯眯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想做漁翁,咱們就做一次黃雀。看著遼人和野乞干泊。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咱們就出去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