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放手,卻放不了手。
現在渴望她,想把她抱在懷裡,那樣他才可以安心一些。
客臥的門被推開,黑暗中,宋安然感覺一個好大的身影向床邊走來。
是裴瑾年!
房間裡已經關了燈,就算是看輪廓她就知道是他。
裴瑾年走進來,只是站在里床兩米之外的地方,沒有在靠近,他也沒有開燈。只是靜靜地看著床上的那個人,在沒有其他的動作。
宋安然背對著睡,把被子拉高了一點,故意不回頭,裝出已經睡著的樣子。
她心裡很靜張,不知道裴瑾年想幹什麼,進來了不開燈也並不說話,就站在那裡,像是一個鬼魅一般,她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森然氣息。
這樣的情節會讓人產生很多不好的聯想。
他半夜來這裡,不會是想掐死她吧?
宋安然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也不敢動,等了很久,裴瑾年都沒有動作,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樣站在那裡,好像一直都會站在那裡,不離開的姿態。
宋安然疑惑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裴瑾年長久沒有動作,一股睏倦的感覺襲來,宋安然也不想動了,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她現在困了,想睡覺。
其實在睡夢中被掐死的感覺應該不是很差,至少睡著睡著就不會醒來了,也不會感覺到痛苦。
她閉上眼睛,睡覺。
迷迷糊糊中,宋安然感覺裴瑾年靠近了,但是她一點都沒感覺到害怕,甚至還覺得比剛才更安心。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宋安然的額頭,裴瑾年為她理了理被她弄亂的碎發,轉身離開,拄著的拐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一下一下,像是人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誰的心跳又敲擊著睡的心跳。
裴瑾年走了,為宋安然關上門,動作很小心,都沒有發出聲音。
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來過一樣,所謂的裴瑾年站在床邊,只是宋安然的一段臆想,可是他來了,她知道,她甚至都能聞到空氣里殘留的他的氣息。
那一晚,裴瑾年睡在自己的臥室,宋安然睡在客臥。
一牆之隔,一心之距。
很奇怪的是,裴瑾年走後,宋安然剛剛起來的困意又消失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就睡不著。
她一會想起裴瑾年對她暴戾侵犯的時候,一會又想起裴瑾年對她溫柔的時候,一會又那些惡狠狠的難以入耳的話,一會又想起傭人的竊竊私語……
那天之後,宋安然被冷落了,好像別墅里沒有這個人一樣,接連好幾天,裴瑾年完全不理會她,不看她,也不跟她說話,就算有時候他們的視線偶然對上,他也會馬上移開,好像對她很厭惡,一點都不想看到的樣子。
他的腿還沒有好,卻不再在別墅里辦公,每天都去公司。
早上走的很早,晚上回來的又很晚,身上都帶著很重的酒氣。
聽傭人說,他的腿現在還沒有好,就不肯做輪椅,也不肯在用拐杖了,也不聽醫生的話,逞強非要自己走路,宋安然知道之後,撇撇嘴,混蛋,這樣也不知道給誰看。
有一天,她在門縫裡,看到她搖搖晃晃地上樓,腿明顯是一瘸一拐的,身上帶著酒氣,在經走廊里站不穩,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宋安然想也沒想就跑出去扶住了他。
裴瑾年醉眼迷離,迷茫的眸子看了她一會,眸光聚焦,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推開了她的手,他身子踉蹌,竟然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沒事吧?」
宋安然要去扶他。
&碰我。」沙啞低沉的嗓音,從裴瑾年的口中逸出,宋安然去扶他的動作僵在遠處,最後只好悻悻地縮回來,他不讓她扶,她幹嘛用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她轉身進了客臥,才不管他。
她真是多管閒事。
看裴瑾年的反應,應該是快玩膩她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很快他就會放了她,給她自由?想到這裡,她的心卻沒有多麼高興的感覺,反而心口悶悶的,有些失落。
當然,她不會把這些表現出來,而是每天吃飯睡覺都按著平時的樣子,看上去過分非常好。
209.209 一牆之隔,一心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