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介意失去精石總經理一職。」年柏彥平靜中突然扔出重量級炸彈。
&什麼?」葉鶴峰愣住>
&於葉葉,我想我會有辦法安頓好。」年柏彥的眼神變得柔和,「我希望她有個獨立的空間,不受外界干擾的空間,更希望這個空間是由我提供。在這個空間裡她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做什麼。這也許就是我想去用心愛一個女人的方式。」
&唐!」葉鶴峰急得直拍桌子,「精石不但是我的心血,也是你父親的心血,這是兩家的企業你怎麼能說退就退?柏彥吶,你要以大局為重!」
年柏彥眼前的茶涼了,心卻是熱的,看向葉鶴峰的眼噙著淺淺的笑,「人這一生總要自私一回吧。」
葉鶴峰看了他良久,「看來你是鐵了心了。」
&果真到那步的話,的確如此。」
&玉呢?她什麼意思?」
年柏彥眉梢染上思考,「她還在考慮,不過看樣子她要點頭,不容易。」
葉鶴峰沉默了。
&以首先要取得董事長您的諒解。」年柏彥看向葉鶴峰,一語中的,「因為遇到了葉葉,我才不想這一生來重複您的悲劇。」
葉鶴峰的身子驀地顫了一下,眼神成了悲涼……
————————華麗麗分割線————————
轉眼到了八月末。
這個月份,清了荷香,淡了月色,多了蛙鳴,高了天空。
古街狹窄,屋檐相對,成一線天,兩側小樓相依,隔街攜手授碗,這是古鎮固有的姿態。水流蜿蜒小鎮的每一處,如供給的血液源源不斷。老船夫搖著船槳,跟著收音機哼著小曲兒,木船便慢悠悠地漂移在水中央,偶爾能聽到來往小船上船夫相互打招呼的聲音。
老船夫跟他們一樣口音嚅軟婉轉,連哼曲的強調都透著江南人的秀氣。素葉坐在木船里,身子跟著船隻輕輕搖晃,透過小小的窗口可見兩邊灰瓦白牆的小樓,有外來人在青石板上悠閒散步,也有本地江南女子曼妙輕笑。
看著看著,素葉突然想起一段話來:妖童媛女,蕩舟心許;鷁首徐回,兼傳羽杯;欋將移而藻掛,船欲動而萍開。爾其纖腰束素,遷延顧步;夏始春余,葉嫩花初,恐沾裳而淺笑,畏傾船而斂裾。
耳畔是陰柔的曲調,哼哼呀呀中她多少聽清了些歌詞:偶然間人似繾, 在梅村邊。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 生生死死隨人願……
這曲子聽了讓人靜心,就好似人在船中,船在水中,順勢而下,不做掙扎不必思慮。漸漸地,這曲調催眠了素葉,又或許是船隻慢搖搖的節奏令人想要昏昏欲睡,總之,她的眼皮重如千金慢慢闔上。
清風從船蓬鑽了進來,拂動了她的長髮,如海草般蜿蜒了下來。
&潸三河引魂
點,幽幽幽冥青燈
過,長長長巷幾深
拂,蕭蕭曉雪滿身
夜夜夜裡尋問
訪,千千千闕千城
夢,前世前生……」
&素葉驀地驚醒,瞪大了雙眼四處觀望,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睡著了。抬手擦了下額頭,她才發現冷汗直流,剛剛在她耳畔像是有人念叨了一段話,那聲音猶如從天際飄散而來的空靈虛無,配合著怪異的背景音樂。
好像是什麼長巷青燈?
老船夫探進頭來,笑呵呵道,「睡著了?」
素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耳畔又是收音機中哼哼呀呀的曲子: 陰雨梅天, 守的個梅根相見……皺了皺眉頭,終於忍不住問了句,「船家,這什麼曲子啊?」
&聽過嗎?這是牡丹亭中的江兒水,在我們這兒啊,這可是家家戶戶都會唱的。」老船夫一臉的驕傲。
素葉這才想起,此地是崑山千燈鎮,正是崑曲的發源地。
&家,剛剛歌詞裡面有沒有唱到什麼長巷青燈的?」她總覺得剛剛的夢境很真實,連同那聲音就好像是很久之前聽過似的熟悉,再努力地回想里了一下後補充道,「哦,有一句叫什麼潸潸三河引魂的。」家卻城美卻。
老船夫搖搖頭,「我一直放著的是牡丹亭,可沒聽到你說的這些歌詞。」
愛一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