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後背被人擒住,一轉頭,脖子便滑過刀刃——
悄無聲息地,須臾,便躺了一地屍首,女子轉身走近營帳,籠著月色。
「國——」
女子將手壓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營帳中的那人,立即捂住嘴,待帳外巡邏走遠,才小聲地喚了一聲:「國師大人。」
帳中全是人,數以千計,都是夏和從大涼擄來的流民,皆望著這突然闖入的女子。
蕭景姒掃了一眼帳中流民,最後將視線落在女子身上,昔日寶釵華服妝點的凌織郡主,正蓬頭垢面灰頭土臉地縮在角落。
想來,她這滿身髒污與狼狽,是有意為之,不然,以凌織郡主這般容貌,淪為了敵軍俘虜,便再難保清白。
「國師大人,你怎麼——」
蕭景姒打斷凌織的話:「我沒時間聽你廢話,照我說的去做。」
凌織雖一頭霧水,卻毫不猶豫地點頭。
蕭景姒微微提了提嗓音:「一炷香之後,烽火台以北方向濃煙升起,你帶著他們往煙霧最大的地方走,五百米以外,會有戎平軍接應你們。」
她的話才剛說完,便有尚有理智的俘虜駁她:「濃煙最盛,火勢必定最旺,你想燒死我們嗎?」
時間緊迫,蕭景姒言簡意賅:「只是障眼法。」
「我們憑什麼信你?」
那俘虜,顯然是不信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隨即,有不少人附和他,片刻沉默,見那女子起身,從懷中取出了玉石的令牌,以示眾人,道:「我乃大涼一品國師蕭景姒,」聲音一冷,「不信我的可以留下來,死路一條罷了,要不要走,悉聽尊便。」
頓時,四下無聲。
「我去引開巡邏。」
只留下一句,蕭景姒便出了營帳,沒入昏黑的暗夜,火燒糧庫,本就是聲東擊西之計,她的目的從來便不是那援軍糧草,而是這數千流民。
一炷香之後,烽火台以北方向突然濃煙四起,繚繞的煙霧瞬間便漫入那一片營帳周邊,此處,是駐地唯一的出口,烽火台下,全是橫木壘起的高台雲梯和拋石器,都是極易燃物,夏和大軍駐翼川一里外荒郊,傍山駐紮,這濃煙,便是從雲穆峰滾滾而來,鋪天蓋地地。
瞬間,駐地里兵荒馬亂了。
「走水了,走水了!」
「什麼方向?」
「烽火台北面。」
「好大的濃煙,火勢是順風。」
「快逃啊,火勢越來越大了。」
「快,全部撤離烽火台。」
「……」
這有人說狼來了,羊,自然都跑了,不大片刻,防守最嚴的烽火台出口,人去,台空,不遠處的營帳里,也空無一人。
稍後幾許,便有將士去稟主帥。
「將軍,出事了!」稟報之人大喘氣,說,「烽火台走水了!」
三軍掘地三尺都沒找到蕭景姒,睦須正是頭疼,又生事端:「又走水?」糧庫走水,烽火台還走水,事有蹊蹺,睦須將軍有些急了,「到底怎麼回事?」
「尚不知緣由,火勢太大,烽火台下駐守軍一營和二營的人暫且都撤離了。」
帳中,女子突然問道:「你們看到火了?」
「回軍師,沒、沒看到火,可是濃煙順風滾來,必定——」
濃煙順風,那便是烽火台以北的雲穆峰,只是前幾日剛下過雨,這倉平天寒地凍,火哪裡會燒得那般容易。
女子沉聲問:「那些流民呢?」
稟報的人不做聲了。
女子突然笑道:「我們被耍了。」
睦須將信將疑:「又是她?」
「她一顆七竅玲瓏心,我們低估她了。」女子起身,將兜帽戴上,遮住了半副容顏,道,「去北面烽火台,拿人。」
既然她意在那些流民,自然還會留在那裡一人當關。
木壘的烽火台上,空空蕩蕩,女子站在高處,憑欄遠眺,濃煙漸散,已事成定局。
「主子。」
蕭景姒回頭,臉一冷:「你來做什麼?」
古昔抱著劍:「流民已安全轉移,有紫湘駐守,屬下前來接應。」然後,鄭
第九十三章:楚彧出手,浮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