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角傻站著。
「又出啥子事情了嘜?」
「官人?」
「官人咋個了嘛,夫人唵?」
「你娃兒咋個不開腔唵?夫人在哪兒……咦?」
「夫人!妾身跟你說哈,慢呵兒點記得身上帶好傢夥,『南忠社』哩狗崽崽,不曉得按了啥子心,這要是對夫人……」
嗯?!
金飛山整個人定住了。
原本還大大咧咧的嬌軀,陡然就板正起來,還輕咳一聲,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領,上下的褶皺都撫平之後,這才踩著靴子邁步走了過去。
那邊蕭溫正琢磨著如何安慰仙女兒呢,聽到金飛山的聲音,這才三魂歸位,七魄附體,整個人還泛著迷糊,頭一回,居然被一個人的顏值給晃了心神。
「她的皮膚,是真的好!」
蕭溫如是說著,而掀起紅蓋頭的「新娘子」,終於開了口,「從今往後,我……」
「你是哪家的妹兒唵?」
金飛山一雙眼睛都變了形,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攥住了對方的手,「我就是南海北蒼省狀頭王角……」
「……哩小妾。」
小聲。
最後幾個字,一定要小聲。
「你怎麼是這種口音?」
「巴蜀口水吃多嘍,就是這樣哩嘛。」
「……」
「……」
蕭溫一臉懵,尋思著這什麼情況?
「別鬧!」
抬手打了一巴掌金飛山的手,蕭溫這才看著「新娘子」,「姑娘,謝娘子,你聽我說。」
「說啥子嘛,弄回家去~」
「……」
「好嘛好嘛,夫人,夫人你先跟謝家妹兒好好說,一定要好好說哈」
說著,有點依依不捨的金飛山,終於鬆開了口,然後眉頭一挑,給「新娘子」一個相當友善的眼神。
「謝娘子,你不用管她,她不是男子,她是我相公的小妾。」
「啊?」
此時,「新娘子」也才回了魂,她剛才其實頗有一些傷心欲絕,乃至失魂落魄。
而此時,一驚一乍之間,倒是讓她恢復了狀態。
「謝娘子,你聽我說。」
「一定要來我們家耍哈」
「……」
蕭溫猛地回頭,「閉嘴!」
「好嘛……」
很是委屈的金飛山,頓時噘著嘴,湊到了王角身旁,用胳膊肘頂了頂老公,眼神相當的猥瑣,「官人」
「幹嘛?」
「不要裝了嘛,嘞個女娃兒,老子愣是幾輩子沒見過天仙下凡好嘛,當真是有人長得嘞個漂亮嚯」
「嚯尼瑪個頭,這是誤會!」
「怕啥子?!怕啥子嘛!誤會啥子?!誤會個錘子!你到底得行不得行?送上門的天鵝肉,你個癩疙寶還不敢張嘴嘜?憨批娃兒沒球哩用。」
「你把夜壺給老子閉上!」
「還不興說哦,是不是不興說嘛!」
「行行行,你說,你說,你會說多說點兒!」
「是了噻,老子想說就說,老子今天就跟你娃兒表個態,嘞個天仙兒,老子要定嘍!」
「蛤?!」
「不是不是,重來,重來嘛」
金飛山說著搖晃著王角的胳膊,「官人誒你想一哈嘛,讀書辛苦滴很!老話說得好噻,紅袖添香,對不對?妾身是啥子人嘛,小門小戶,巴蜀金氏,那算啥子嘛。妾身跟官人認到起,也是因為打打殺殺,江湖血雨腥風,哪有半點墨水兒嘛」
「……」
「黑皮妹兒更是不消說,好吃狗!偷吃老子哩點心,狗婆娘不得好死!死了投胎做豬狗!豬狗做臘肉!配黃酒!老子……」
「……」
「衝動,衝動了哈。妾身哩意思,就是嘞個意思。黑皮妹兒也不會添香噻,她會啥子嘛,她啥子都不會,就會舞刀弄槍,跟個男娃兒一樣,要來有屁哩用。也就是官人大度,賞臉,才讓她一起睡,要不然,嫁人只能嫁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