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馬,我去拜訪下房公。」
不管怎麼說,房秦兩家都是山東齊州歷城的老鄉,兼之老房這次去相,也是因為有人拿他辭相迴避的事來逼老房的,多少跟他有關。
房玄齡的府邸在務本坊。
跟平康坊其實就隔了一條街,在平康坊西面,衛國公府獨占平康坊四分之一隅,占了西北一角,而老房家恰在務本坊的東北角。
不過沒秦琅家宅子大,衛國公府占地二百多畝,老房家宅子才二十多畝。
說是各在一坊,可其實在以前王公家那都是能夠坊牆上開門的,更別提現在到處都在拆除坊牆,改建街市。
所以其實秦琅要去拜訪房玄齡,根本用不著騎馬,出了西北角門,隔著夏戶門大街就是老房家了。
不過做為宰相,有身份的人,去拜訪一位宰相,當然不能這樣隨便竄小門,得先派一位比較有身份的家臣登門送拜貼,還要順便帶上一些禮物,打招呼通知對方,約好時間。
否則貿然上門,那可是很失禮的。
尤其是朝廷重臣,更不能悄悄往來。
秦琅穿的很正式,騎馬特意出了秦家大門,繞平康坊幾條商街,出坊後來到皇城前,穿過六十丈寬的皇城南大街,走到務本坊北大門進坊。
魏國公府雖才二十來畝地,但務本坊因處皇城南面,本就是長安最小的一批坊區,寸土寸金,全是王公貴族們居住著。
住在這裡,每天早上上早朝都能晚起小半個時辰,不用擔心堵車。
魏國公府早就已經知道了秦琅要來,房家嫡長子房遺直還親自帶著數名管事來到門前迎接。
中門大開,房遺直降階出迎。
房家一名皮膚黝黑的崑崙奴直接跪在了秦琅馬下,伏腰充當下馬石。
魏國公府門前有下馬石,也有上馬石,都還十分氣派,重過千金,用崑崙奴來接人,無疑更表親近。
秦琅不太習慣不把人當人,可他也能尊重別家的做法,腳在那崑崙奴背上輕輕一借力,整個人便已經落在地上。
「家父已經令人掃榻備茶,請叔父隨我來!」
看著比自己年紀還大許多的房遺直硬叫自己叔父,秦琅擺擺手,「你我兩家都是齊州歷城同鄉,我們的父親也都是平輩相稱,我當稱你房兄才是。」
「不敢不敢。」
「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難道還要以官職高低來代輩份?」
秦琅還是頭一次來房玄齡家,宅院很漂亮,曲折通幽,卻又並不過於高調。其實房玄齡完全可以更高調一些,但這人就是向來謹慎低調。
秦王府時,就已經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兵變後,李世民還剛當上太子,便立即讓房玄齡檢校中書令,待他繼位後將裴寂、蕭瑀、封德彝先後踢出中樞後,便立馬扶正了房玄齡為左僕射。
從刑國公再到魏國公,這位的聖眷之隆無人可比。
玄武門以來,朝中宰相走馬燈似的替換著,就房玄齡如不倒翁一樣不動如山。這位到現在也不過剛五十出頭的宰相,精力充沛,才幹著著。
老房除了才能了得外,行事也向來是穩,平時誰也不得罪,一團和氣,人脈關係極好。另一方面,老房家向來有聯姻的傳統,當年房玄齡父親便娶了隴西李氏,而老房自己娶的是范陽盧氏,這都是五姓女。
老房當宰相,本來也是要給兒子在五姓七宗里選一個,結果李世民很是不滿,最後老王妥協,沒有如魏徵一樣硬娶,而是最後選了京兆杜氏女,杜如晦族叔杜淹的女兒。
杜家是關隴六姓之一,並不比山東五姓差多少,杜氏還是宰相杜淹之女,這門親事還讓皇帝十分滿意,這也充分顯示出老房為人的圓滑。
除了老大娶京兆杜氏,老二又秉皇帝旨意,年紀輕輕就跟皇帝女兒高陽公主定婚。
兩個年幼的女兒,大女兒也奉皇帝旨意,許給皇帝的兄弟韓王為妃,二女兒則最終還是許給了滎陽鄭氏子,也算是完成了老房一直想要跟五姓聯姻的念頭。
從這個聯姻就可以看出,老房這人的了得之處了。
「房公,我連累你了。」
秦琅給老房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