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規矩,打破聊天規矩的人要麼有絕對的修改遊戲規則的實力,要麼就是做人很失敗的那一類人。
田仁會做人不失敗,所以儘管心裡抗拒得不行,可還是不能壞了聊天的規矩,人家都「特意」了,田仁會的下一句必須把這句話兜起來。
於是田仁會強笑著道:「哦?不知夫人見我何事?夫人但說無妨,田某力之所及,必不辭也。」
這話是客套話,而且是給自己留足了餘地的客套話。
許明珠很緊張,她清楚自己的誥命身份,也知道夫君的官職不低,可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與一位正四品的中郎將面對面說話,站在玄關內便能迎面感受到對方那股如大山般沉穩肅殺的官威。許明珠緊張得手心冒汗,可是胸中翻騰的勇氣和使命,卻令她勇敢地抬起頭,與田仁會的目光直視。
「田將軍可知西州告急?西域諸國垂涎覬覦西州,如今諸國聯軍已兵臨西州城下,西州危在旦夕,城中逾萬軍民百姓命懸一線,城池危若累卵,命婦求田將軍發玉門關甲士馳援西州。」
田仁會大吃一驚,失聲道:「西域諸國兵臨西州城下?此話當真?」
許明珠盯著他,一字一字道:「命婦若有一字虛言,願以項上頭顱賠罪!」
田仁會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本官戍守玉門關,為何未聞斥候軍報?夫人離開西州日久,你是如何得知的?」
許明珠眼圈一紅,差點落下淚來,聲音哽咽道:「命婦的夫君代天子戍守大唐疆土,西州被群狼圍伺,擇機而噬,夫君明知守城艱難。卻仍未後退一步,命婦被夫君送出西州後才得知,西域諸國兵馬已蠢蠢欲動,夫君已知大戰即臨。這才將命婦送離,安頓家小後了無牽掛,一心全意為社稷甘灑碧血……」
田仁會神情愈發凝重:「夫人話里的意思,西州此時莫非已被諸國圍困?這……大唐立國所未聞,西域諸國他們怎敢……」
許明珠搖頭泣道:「命婦只是婦道人家。軍國大事並不懂,但命婦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只求田將軍看在與夫君同為大唐戍守疆土的份上,發玉門關甲士馳援西州,救西州父老與我夫君於倒懸危厄……」
田仁會瞥了許明珠一眼,嘆了口氣道:「恕我直言,未聞前方斥候軍報,西州被圍只是夫人一面之辭。況且若非外敵叩關犯邊,玉門關兵馬是決計不能輕易調動的。除非有大唐皇帝陛下的旨意或三省發來的兵符和調兵公文,擅自調動兵馬可是一樁大罪,我縱是玉門關守將,亦不敢僭越逾矩,夫人懂我的意思麼?」
許明珠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沉入不見底的深淵,俏臉刷地蒼白起來。
儘管明知借兵求援的希望很渺茫,可渺茫畢竟不等於沒有,直到此刻田仁會如此乾脆的拒絕後,許明珠頓覺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終於斷絕。整個世界陷入一片完全不見光亮的黑暗中。
「田將軍,就算無謂西州父老和夫君的性命,西州也是大唐的城池,田將軍怎忍見大唐國土城池淪陷外敵之手?」許明珠泫然。仍未放棄最後的努力。
田仁會硬邦邦地道:「我是玉門關守將,玉門關才是我的職司,玉門關外的事……未奉陛下和三省所命,田某不能為也,夫人,實在對不住了。」
許明珠呆怔。失神的目光仍盯著田仁會,然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終究只是一位弱女子,縱然這一路學會了堅強,可是當希望變成了絕望,除了眼淚,許明珠已不知該如何表達心死的痛苦。
看著許明珠不顧儀態地大哭,田仁會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嘆道:「夫人,眼下最要緊的,是遣人火速回長安,將西域諸國兵馬圍困西州的軍情上報長安,如今陛下御駕北征,長安由太子監國,三省老臣輔佐,縱然是他們,恐怕也不敢擅自調動玉門關兵馬,兵權……自古便是燙手且要命的,非天子而不能駕馭掌控也,所以軍報到了長安後,三省老臣還要將軍報繼續往北遞奏,直到陛下知曉後發下調兵的旨意,旨意到了玉門關,我才能調動兵馬馳援西州……」
許明珠哭聲頓止,呆了片刻後,哭得更大聲了,抽噎著道:「先遞長安,再遞北疆,最後旨意回玉門關,將軍才肯發兵,一來一往何止數月?那時西州焉存?我夫君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