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珠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放鬆一下心情。」李素笑著把她擁入懷裡。
「夫君,你嚇死妾身了!」許明珠在他懷裡忿忿地捶了他一記。
「說正經的,叫薛管家禮數做周到,就說齊王殿下的重禮李家承意萬分,只是古人云無功不受祿,李素未對齊王殿下立過寸功,貿然受禮心裡委實不安……嗯,反正就這意思,薛管家是個老人精,相信他知道怎樣把這事辦圓滿的。」
「嗯,妾身這就吩咐下去。」許明珠猶豫了一下,道:「齊王府的門客還在咱家門外等回話,夫君要不要見見他?」
李素想了一下,搖頭道:「人我就不見了,一個門客還沒資格讓我親自去見,王府的門客也一樣,莫教別人看輕了李家,顯得李家很廉價似的,吩咐薛管家好生相待,給足他面子,走時送他一點小恩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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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薛管家領著十來名老兵,滿載兩大車貴重的禮品進了長安城。
等到薛管家回來時,已是落日時分,回到家後薛管家連飯都來不及吃,先去了內院稟報。
齊王府很客氣,照例,齊王也沒有露面,仍是昨日來送禮的那個門客接待的薛管家,很痛快地收下了回禮,並招待薛管家好吃好喝。隨後將薛管家客客氣氣送出門,從頭到尾都是閒聊,沒說過半句正題,更沒透露齊王的任何用意。仿佛親戚串門似的平常,你好我也好,大家一團和氣,薛管家也是老人精,也不忙著打聽齊王的想法。不動聲色陪著門客聊了大半天,最後吃飽喝足,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拍拍屁股告辭了。
李素聽完薛管家的稟報後不喜反憂,長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啊,沒完了。
「侯爺,老漢辦事沒辦好,進了齊王府家的門房後,左思右想,覺得實在不該先開口打聽齊王的意圖。老漢這一開口,難免會傳到齊王耳中,那時便顯得咱李家先坐不住了,弱了咱侯府的勢頭,反倒落了下乘,於是一直忍著沒問,還請侯爺責罰。」薛管家
李素笑道:「薛叔沒做錯,事也辦得好,今日情勢確實不該打聽,一開口咱們就被動了。回頭去帳房支三貫錢,算府上賞的。」
薛管家頓時眉開眼笑,急忙道謝。
接著薛管家似乎為了對得起這三貫賞錢,又道:「侯爺。老漢今日倒也不是完全沒收穫,今日一整天坐在齊王府的門房裡,卻見王府人來人往,登門者並非尋常權貴人家,反倒都是生得滿臉橫肉,穿著短打的粗鄙漢子。似是遊俠兒一般的人物,老漢當時好奇問了一句,那門客笑言這些都是王府禁衛,說完朝後面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便出去了,然後,那些粗鄙漢子便再也沒有從門前出入過,老漢覺得……這裡面似乎有蹊蹺呀。」
李素眼皮一跳,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齊王府竟有遊俠兒出入?」
「是,說是王府禁衛,但老漢這雙招子看人也看了大半輩子,權貴人家的禁衛和遊俠兒還是分得清楚的,兩三個時辰里,進進出出大約十來個,有的單獨,有的結伴。」
李素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喃喃道:「齊王招攬遊俠兒……他想做什麼?」
造反?不大可能,齊王如今沒有這個實力,而且這裡是大唐的都城長安,禁衛森嚴如銅牆鐵壁,齊王若想靠這點人馬把他老爹的玄門武事件重新複製一遍,只怕死得不是一般二般的慘。
想不出原因,但李素越發覺得齊王是個危險人物了,心中打定主意,絕不能與他有半點沾染,否則大禍不遠。
「今日在齊王府所見所聞,薛叔還是忘了吧。」李素盯著薛管家的臉緩緩道。
薛管家無比伶俐地躬了躬身,笑道:「老漢年紀大了,記性向來很不好的,今日老漢幹了什麼,見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現在一絲一毫都記不起來了。」
李素讚賞地點點頭,很識趣的老頭,一把年紀沒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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