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這副架勢很眼熟,只有債主才能擺得如此理直氣壯,回想自己離家三年,難道……
於是李素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小心地道:「我家欠你錢了?」
「沒有!」高陽硬邦邦地道。
沒欠錢就好,沒欠錢李素膽氣便壯了,公主怎樣?照樣不尿她那一壺!
「沒欠你錢,你凶什麼凶?有病快去吃藥。」李素很不客氣地頂了上去。
「你……好你個混帳,西州去了三年,只不過多殺了幾個賊子,膽氣壯了是不是?今日本宮與你拼了!」
說完高陽很沒形象地挽起長袖,準備動武。
動靜鬧大了,涼亭里發呆的東陽自然也聽到了,見高陽和李素對峙起來,嚇得東陽慌了神,也顧不得什麼出家人的淡定了,一路從涼亭小跑過來。
「皇妹住手,不得無禮!」東陽邊跑邊喚道。
跑到二人中間,東陽微微喘氣,先朝李素投去一記歉意的目光,轉過身瞪著高陽道:「皇妹你胡鬧什麼!李……李縣侯來拜會我,你為何無緣無故動怒?天家儀態體統都不顧了麼?」
高陽狠狠剜了李素一眼,怒道:「這小子去西州三年,回長安多少日子了,總共才見過皇姐你幾次?我這是為皇姐你鳴不平,幫你教訓這混帳!」
東陽哭笑不得:「你……你怎知他沒來見過我?我與他見面莫非定要當著你的面才算見過嗎?」
高陽頓時語滯,想了想,這通火確實發得沒道理,自己只見皇姐每日誦經靜修,鬱鬱不樂的樣子。日子定是過得不快活的,可是……誦經以外的時間,誰知皇姐與這姓李的偷偷相會過幾次?人家卿卿我我的時光。怎會讓自己看見?
沒道理歸沒道理,高陽還是拉不下臉來一個「轉怒為喜」。只好嘴硬道:「反正……反正我沒看見,就,就不作數!嗯,這姓李的不是好人,皇姐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李素在旁邊冷哼道:「你沒看見就不作數?你是我們的鴛鴦枕還是錦繡被啊?」
這話一出口,不僅東陽大羞,咬著銀牙狠狠掐了他一把,連刁蠻如高陽者。也飛快紅了臉,呸了一聲,嘴裡連連罵著「登徒子」。
李素伸了伸懶腰,指了指前面池塘水面上的涼亭道:「天熱得邪性,還有心情發無名火,公主殿下真夠閒的,真閒得慌不如去亭子裡坐一坐,弄一碗小碎冰來,你一口啊我一口,我一口啊又是我一口……」
二女同時噗嗤一聲笑了。高陽呸了一聲,笑道:「什麼便宜你都占齊了,連嚼個小碎冰都不忘占便宜。不去!不想跟你這種人坐一亭子裡!」
李素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十瓶桂花味的香水,換今日的和平相處,咋樣?」
高陽杏眼一亮,板著臉道:「二十瓶!」
「就十瓶,再拿俏可就改了啊,改屎味的香水,香中有臭,臭裡帶香。讓你欲罷不能……」
高陽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攥起小粉拳一路將李素追殺到涼亭內。
…………
…………
三年未見,大家都變了不少。唯獨東陽的日子仍是一成不變,除了誦經便是風雨無阻地坐在河灘邊等他,或者在自家的涼亭里看著池塘的荷花發呆,悄悄想心事。
高陽也變了。
如今她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而且終究也沒逃過李世民的魔掌,去年李世民下旨,將她尚予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這一對古今最富盛名的夫妻終於還是生活在了一起。
高陽如今的裝扮也變了,以前那個梳著雙角抓髻,蹦蹦跳跳蠻橫得不行的小姑娘,如今黑髮盤成了雲髻,額間貼上了菱形花鈿,唇間抹上淡彩,眉眼裡仍能找到幾分當年刁蠻的神采,可是性格卻……
好吧,其實性格還是跟當年一樣刁蠻,甚至猶有過之。
高陽與房遺愛……這對千古著名的夫妻實在令李素很好奇,忍不住想八卦一下。
「公主殿下,聽說你嫁人了,而且嫁的是房相之子,實在可喜可賀……」李素裝模作樣拱了拱手。
高陽瞥了他一眼,哼道:「難得聽你說了一句人話。」
「你錯了,我剛才這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