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匹練如流星追月,疾若閃電,誰知當劍尖刺入樹影深處時,鄭小樓忽然停下,以物理學無法解釋的原理,將疾若閃電的劍勢硬生生止住,動作如凝固似的一動不動。
李素等了片刻,忍不住道:「你卡帶了?」
鄭小樓面無表情,忽然撤劍入鞘,一臉酷酷地走了回來,淡淡道:「我不殺女人。」
說話時,李家部曲已將樹影深處的女人圍了起來,李素凝目好奇望去,卻見慘澹的月光下,武氏一臉蒼白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李素恍然,沒好氣地瞪了鄭小樓一眼,隨即溫和笑道:「原來是武姑娘,久違了。」
武氏被剛才李家部曲的表現嚇得面如土色,走出來時兩腿還在微微打顫,聞言急忙襝衽一禮:「貧道悟慧,拜見李侯爺。」
李素比她更客氣:「別多禮,大家都是鄰居,用不著這些虛禮。」
頓了頓,李素扭頭看了鄭小樓一眼,轉過頭來望著武氏一笑,道:「剛才他說什麼不殺女人你莫相信,他對女人其實非常殘暴,以後離他遠點,真正不殺女人的是我」
鄭小樓:「」
武氏抿了抿唇,垂頭拘謹應是。
李素滿意地笑了,沒錯,輕鬆當一回豬隊友,就是這麼任性。
看著武氏在他面前緊張惶恐的模樣,李素轉頭看了看自家大門,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請她進去了,大晚上的女客人登門,老爹和許明珠面前解釋不清楚,再說李素深知武氏不是簡單人物,未弄清她的來意前,大家最好還是保持純潔的點頭之交比較好。
「不知武姑娘今日在此是為了」
武氏急忙垂頭道:「貧道特來感謝侯爺,多謝侯爺在公主殿下面前分說,日前公主殿下已將貧道調入道觀內院,當她的貼身侍女了」
李素失笑不已。
東陽道觀里的職司實在有點亂七八糟,前院住一群道姑,後院住一群宮女,外面還有皇宮禁衛,看起來完全就是一鍋不倫不類的大雜燴,而且道觀內的職業轉換非常混亂,好好的道姑當著,被調入內院就成了侍女,如果在道觀內評個職稱高低的話,大概前院道姑幫和後院宮女派會抄刀互砍
「貼身侍女啊,跟綠柳一樣?」李素笑道。
武氏點頭:「是,和綠柳姑娘一樣侍侯公主殿下。」
李素笑意愈深,看來東陽確實聽了他的話,適當的把武氏的地位提高了一些,這是好事,李素相信以武氏的本事,遲早有出頭之日,此時善待於她,不求她感恩,至少將來她騰達之時不會記恨,因為人性是最經不起推敲的東西,恩與仇的轉換既快且莫名其妙,恩情別人不一定記得住,但仇恨卻一定刻骨銘心,永生不忘,李素不希望自己和東陽將來被一飛沖天的武氏劃入仇人那一類。
看著武氏仍然惶恐緊張的模樣,其實李素也覺得難受,於是笑道:「感謝就不必了,我也是隨口跟公主一提,以後好生侍奉公主便是」
說完揮了揮手,李素往家門口走去,邁了兩步卻發現武氏仍留在原地,神**言又止。
李素只好收回腿,道:「還有事?」
武氏點頭:「是。」
「有事儘管說。」李素的態度很和善。
武氏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隨即馬上垂下,輕聲道:「恕貧道無禮,侯爺能否借一處僻靜之地說話?」
李素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展顏笑道:「這裡皆是我李家的親衛部曲,全是自家人,任何事情不必瞞他們。」
李素說完,方老五和一眾部曲紛紛露出感激之色,又不懷好意地掃了武氏一眼。
武氏朝眾人行了一禮,愧聲道:「貧道與眾位不熟,故不知究竟,剛才是我失禮了,諸位切莫怪罪。」
部曲們不懷好意的表情紛紛散去,臉色頓時變得柔和,有兩個還咧嘴傻笑起來。
李素含笑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感慨不已。
一個人的成功,難道僅僅靠著歷史車輪必須碾壓的軌跡?只看武氏的為人處世,可知她在歷史上能成功絕非僥倖。
「好了,你說吧。」
武氏垂頭,輕聲道:「這幾日公主殿下憂心忡忡,寢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