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因。
一個人一旦鑽進了牛角尖,心思完全偏激之後,旁人的勸慰再情真意切,也斷難將他拉回頭了。
看著張玄素動情流下的眼淚,李承乾冷哼一聲。他只覺得做作,噁心,想到如今自己的殘疾之身皆因眼前之人向父皇告狀所致,李承乾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張卿,孤仍是大唐太子,每日仍老實本分待在東宮內,你到底在指責我什麼?」
張玄素聽到李承乾冰冷的聲音,不由心灰意冷地長嘆一口氣。
這個人,已無可救藥了!
「殿下何以妄稱『老實本分』?今日殿下仁壽坊悍然下令砸了涇陽縣侯的馬車,還殺了他家的馬,你可知如今已鬧得長安城盡知,無數臣民因殿下的跋扈之舉而感到愈憤怒難抑麼?你原本已令陛下深感失望了,為何還要不停惹禍?」
李承乾悲愴冷笑:「臣民憤怒,且讓他們憤怒便是,若父皇已對我失望,廢黜了我便是,天下之大,無人可信,我左右不過一條性命,誰願拿,拿去便是!」
張玄素看著李承乾悲涼的神情,心中一痛,泣道:「殿下何必自棄!直到今日,直到現在,一切都來得及的!你畢竟是陛下的嫡長子,是貞觀元年便正式冊封並昭告天下的東宮太子!就算陛下對你再失望,若非萬不得已沒了選擇,陛下亦斷然不會廢你的,殿下,臣求你振作,若此時開始改過自新,大唐未來的九五尊位仍然是你的!」
李承乾眼神一冷,暴喝道:「張玄素,不要再假惺惺了!你打什麼主意孤心裡清楚得很!從古至今,廢太子只有死路一條,你這個東宮屬臣的位置卻是穩穩噹噹,來日只不過換個主人而已,以為孤不知你心中的小盤算麼?這一頭對我橫加指責訓斥,那一頭卻在父皇面前告密討好,左右逢源,好不快哉!」
張玄素震驚地道:「殿下……何出此言!臣的職責是陛下所指派,臣所司者,不是殿下本人,而是大唐未來的社稷根本!你若行差踏錯,臣怎能不向陛下稟奏?」
「滾!孤的東宮不需要你這種兩面三刀的逆臣!滾!」李承乾失控地厲喝。
張玄素淚流滿面,呆滯地看了李承乾一眼,轉身不一語離去。
從頭到尾,君臣的談話都落在稱心眼中,稱心恭謹地跪坐在後面如同雕塑般不言不動,眼皮卻一陣陣的跳動不已,看著李承乾情緒失控,如瘋子般大吼大叫,稱心的心仿佛被針扎般刺痛難耐。
待張玄素離開後,李承乾深呼吸幾次,又狠狠灌了幾口酒,酒意上涌,臉迅通紅一片,眼眸中升起了一團赤紅的血霧,濃濃的殺機在血霧中翻騰,縈繞。
「逆臣!都是逆臣!孤若登基,誓必將你們這些逆臣殺得乾乾淨淨!」李承乾如受傷的野獸般低沉嘶吼道。
稱心渾身一顫,挪動雙膝跪行到李承乾身邊,雙臂一伸,抱住了李承乾的雙腿,輕輕地上下撫動,仿佛安撫他暴躁的情緒。
「殿下息怒,莫氣壞了身子,奴還在您身邊,奴是您的,您一個人的……」奴心微闔雙目,如夢囈般呢喃。
李承乾神色一緩,蹲下身抱住了他,悽然嘆道:「此時此境,我只剩下你了,稱心,你才是真正一心一意對我好,絕不會背叛我的人……」
稱心身軀微顫,不知為何,眼淚順腮落下。
「奴確是真心為了殿下好,可奴也想真心勸諫殿下,求殿下您振作,剛才張玄素所言沒錯,一切還來得及的,陛下不會輕易把您廢黜掉,廢了嫡長子,陛下無法跟天下臣民士子解釋,也亂了立長不立幼的綱常禮制,殿下只是偶有小過,但並不失大節,陛下或曰失望,但絕不會廢您的……」
李承乾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稱心,連你也幫著外人教訓我?」
稱心一顫,急忙垂頭道:「奴不敢,殿下恕罪。」
李承乾重重一哼,抬眼望著空蕩蕩的殿門,張玄素早已走得不見蹤影了,可李承乾盯著殿門的目光卻殺機愈熾。
「張玄素這個逆賊,吃裡扒外的東西,做我東宮的屬臣,卻向父皇告狀,害我被父皇活活打成了殘廢,此仇若不報,孤當這太子有甚意思?」
稱心大驚,猛然抬頭盯著李承乾,駭然道:「殿下不可一錯再錯了!您
第六百五十五章 獻計除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