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很了不起……他是誰?」
武氏輕聲道:「聽說上次太子酒後狂言之後,當晚便被陛下知道了,告密者還是東宮屬臣,若非那人告密,太子也不會將自己陷入如今四面楚歌之境,侯爺覺得,太子恨不恨他?」
李素恍然:「東宮少詹事左庶子張玄素?」
武氏笑道:「正是此人。」
李素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武姑娘果然聰慧非凡,若非姑娘提醒,我差點忽略了此事。」
武氏臉一紅,垂頭輕輕地道:「侯爺才是真的聰慧之輩,貧道這點微末本事看在侯爺眼裡,不過是些小聰明小手段罷了。」
李素大笑道:「你我都莫謙虛,也莫互相吹捧了,關門自封道號這種事可無趣得很……」
武氏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道:「侯爺若想扳倒太子,或許,此事可作為一個缺口,稍作布置,便可令太子從此翻不得身。」
李素被她這麼一提醒,思路頓時通暢了許多,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笑道:「武姑娘提醒得是,此事我知道怎麼做了。」
武氏抿唇淺笑,端起已涼的茶,小小啜了一口,神情很平靜,並無半分得意邀功之色。
沉吟片刻,李素道:「上次我說過,定送你一番前程,不過眼下並無合適的機會,武姑娘之才屈居道觀確實有些可惜,這樣吧,我向公主殿下求個情,讓你以客卿身份居於我府上,我若有為難之時,還望姑娘從旁扶襯一二,當然,只是暫時的,不過我家廟小寒陋,不知姑娘可願屈就?」
武氏呆了一下,接著大喜過望,當即便面朝李素雙膝跪下,喜極泣道:「貧道願為侯爺驅使,多謝侯爺提攜之恩。」
李素笑道:「看來姑娘在道觀里真的待不下去了,不過話先說在前面,你來我府上只是客卿,住在前院,而且讓你出家為道是陛下的旨意,一時我也無法為你還俗,你的身份還是道姑……」
武氏一連迭點頭:「貧道願意,貧道不在乎什麼身份,只盼能盡全力幫襯侯爺一二,以報當初救命之恩。」
看著武氏驚喜萬狀的模樣,李素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感到有點頭痛。
他也只是見武氏確實聰慧多謀,於是頓生惜才之心,覺得把她暫時留在身邊當個智囊謀士也好,畢竟,連一張廁紙都有它的用處,更何況一個聰明的大活人,然而武氏的表現如此驚喜,就好像主人邀請一隻黃鼠狼進雞窩裡做客一般,實在令李素有些後悔,剛才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這個女人來了李家不會翻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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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長安城的城門坊門已開,坊官們敲了幾記鑼,吆喝幾句開坊了,然後搖搖頭,一臉困意地回去繼續補覺,很快,沿街的鋪面一家家卸板開門,各家店夥計們打著長長的呵欠,迷迷糊糊地端盆打水,清掃著各自門前的街道,街上沒過多久便熙熙攘攘起來。
東宮。
稱心揉著惺忪的睡眼,赤著一雙天足輕悄跨過寢殿的門檻,迎面遇到的宦官宮女們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這個年代對所謂的男寵仍是寬容的,沒有任何歧視。與男女之情不同的是,男男反而更風雅,更令人羨慕和津津樂道,在雅士眼裡,養個男寵似乎比養個女人更乾淨,更有雅趣,從撫琴吹簫到對詩弈棋,男男之趣似乎比女人更豐富。
李承乾如今對稱心的寵溺可謂無以復加,東宮裡所有的宦官和宮女都隱隱將稱心當成了太子側妃,稱心的地位比當初剛進宮時高了許多。
踏著輕快的步履,稱心走向正殿。
今日李承乾似乎開朗了一些,昨夜李承乾破天荒的沒喝酒,連歌舞伎也沒叫,東宮難得清靜了一晚,稱心覺得李承乾已經振作了,此時回頭走正途仍未晚。
從寢殿到正殿,中間要穿過一片花園假山,稱心的腳步放輕了些,秀氣的長眉微微一皺,自從上次李承乾在花園內親手殺了一名宦官泄憤後,稱心便對這片花園有了心理陰影,走進去總覺得陰風陣陣,後背發涼。
稱心走得很慢,步履放得很輕,仿佛害怕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