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打。
「多謝李公爺舉薦,裴某今生但有寸進,皆李公爺賞識之恩,裴某願為李公爺效犬馬之勞!」
李素笑著攙住裴行儉的胳膊,道:「我只不過是一級台階,有真本事的人自然看得見它,然後拾階而上,裴兄將來的富貴全是你自己靠本事掙來的,誰都不必謝,包括我在內。」
這番話令裴行儉熱淚盈眶,不顧李素死命攙著胳膊,仍執拗地躬下身給李素行了一禮。
李素許給裴行儉的官職並不高,「錄事參軍」這個軍職有點微妙,說它有權力吧,偏偏沒有具體的職司,屬於那種大營里到處閒晃,到處指指點點令人討厭的傢伙,說它有權吧,這個職位可以隨時見到軍營里的大將軍,並且隨時提出自己對軍營內任何事物的看法和意見,行軍打仗時,若大將軍心有疑難不可決斷時,往往第一個召見的便是錄事參軍,聽過所有錄事參軍的建議後,才會擂鼓聚將,做出最後的決斷。
裴行儉以前是倉曹參軍,以後是錄事參軍,雖然都是「參軍」,但其中的含金量卻有天壤之別,一個是管倉庫的,一個是隨時坐在大將軍下一起煮酒論英雄的,這兩個能比嗎?
旁邊的許敬宗和李義府嫉妒得眼都紅了,他們都是官場老油子,自然知道裴行儉今晚以後便轉運了,只要揮正常,日後獨領一軍攻城拔寨的日子不遠了,羨慕嫉妒之後,二人眼巴巴地看著李素。
這麼一個與官場格格不入的老實人都得了天大的好處,我們這些早已熟悉官場各種規則的老油子老成謀國之人,好處一定更大吧?
誰知李素仿佛沒看到李義府和許敬宗無比期待和灼熱的目光似的,慢悠悠地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
「今晚的風有些喧囂啊。」李素感嘆。
許李二人眼角直抽抽,要不是看你爵位官職高,早抄起凳子砸得你腦袋有些喧囂了
攀附的目的是為了吃一口蛋糕,搶蛋糕是個技術活兒,講究眼疾手快,心黑皮厚,四大要素缺一不可,慢一步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當然,裴行儉吃到的這塊蛋糕有點莫名其妙,違反了常理
抬頭看天色是準備結束聊天的預兆,果然,李素感嘆了一句後,便起身朝眾人笑道:「良宵苦短,美酒與歌舞不可辜負,想來公主殿下的夜宴該開始了,咱們這便過去吧?」
李義府老臉一垮,神情失望,卻仍努力擠出笑容,唯唯稱是。
李素與裴行儉並肩走在前面,許敬宗和李義府則走在後面,四人離開涼亭,緩緩朝道觀中庭走去。
走出幾步,後面的許敬宗和李義府有默契地放慢了腳步,距離李素和裴行儉數丈之後,李義府幽幽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許兄,那個老實巴交的裴行儉居然都能得李公爺青眼相看,為何李公爺偏偏對你我二人卻沒有表示?」
許敬宗的臉色也不太好,雖然他是許明珠的族叔,說起來算是與李素沾親帶故,但李素卻甚少與他來往,對李素的性子,許敬宗其實也捉摸不太明白。
「老夫這位賢侄婿做人向來利落,若有提攜之意,斷不會故作玄虛,想來或許有什麼別的原因,讓他對咱們心存遲疑?」許敬宗捋須,神情猶疑地道。
李義府見他也說不出究竟,神情不由愈失望,二人之間的氣氛陷入低迷。
許敬宗沉默半晌,忽然輕笑道:「或許,李公爺覺得裴行儉是好人,咱倆是壞人吧」
李義府一愣,然後怒了。
「咱們哪裡像壞人了?哪裡像了?憑什麼說咱們是壞人?啊?好,就算咱們是壞人,壞人難道就該死麼?」
話剛說完,李義府又一愣,接著頹然垂頭嘆氣。
這會兒他也幡然反應過來了,壞人確實該死,奇怪啊,剛才自己這般理直氣壯的勇氣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不是壞人!」李義府悻悻地辯白。
許敬宗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道:「李兄勿多慮,我這位賢侄婿的心思沒人能猜得透,無論如何,咱們要多一些耐心,好好在他面前圖個表現,就算賢侄婿他沒有考究咱們的意思,為他解憂絕難終歸不會錯的,緣分天註定,晚一點點也不打緊。」
李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