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護國公仁義,知道大家生活不易,特意交代過這批貨不能賺錢,保本售賣,大家念著護國公好就足矣。」
「護國公高義!」
眾人紛紛喊道,語氣質樸、真誠。
賈有財帶著一批人匆匆進去幫忙,販賣速度頓時加快許多,但更多人聞訊趕來,大門口長長的隊伍不減反增。
四文一包的雪花鹽消息如風一般刮過長安城,引發各方關注。
沒多久,房玄齡和魏徵聞訊坐馬車過來,在不遠處停下,下車觀察,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神色,魏徵忍不住說道:「房相,我怎麼感覺要出事。」
「是啊,老夫也感覺不太好,懷道這是在做什麼?」房玄齡也看不透了。
兩人再次沉默,猜測著種種可能。
又過了片刻,魏徵鄭重說道:「房相,無論秦懷道做什麼,這鹽不能禁,四文錢就能吃一個月,而且還是上等鹽,伱我都未見過鹽還能製作的如此細膩,毫無苦澀之感,這可是利民的營生,於百姓有利,老夫不允許任何人阻止。」
「你想過一個問題麼?這麼一來其他商號的鹽就賣不動了。」
「賣不動也不能阻止,其他商號可以降價,有本事也像秦懷道一般製作成雪花鹽,也賣四文一包,誰敢阻止這些利民營生,老夫彈劾誰。」魏徵鄭重說道。
房玄齡當然不會阻止,但身為百官之首,考慮問題更全面,更深入些,猶豫片刻後警惕地看看四周,用魏徵才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下面縣衙來報,說朝廷那批賑災鹽,六文一斤都沒人買。」
「利州運來那批?」
魏徵反問,見房玄齡苦著臉點頭,頓時火氣上來了,罵道:「活該,那批鹽本就是懷道要求的賠償,讓利州都督武士彠幫忙運來,如果不是信任武士彠,懷道豈會讓對方代勞,只需派手下走一趟就好,那利州都督武士彠也不是個東西,居然誣告懷道持有弓箭,等查證的人返回,看老夫如何彈劾他。」
「別上火,當前問題是雪花鹽一經問世,其他海鹽、青鹽未來恐再無人問津,而其他鹽商又不懂得製作雪花鹽,各商號一旦聯手,雖然懷道不怕,但也存在隱患,還有就是朝廷扣下的這批青鹽,如果販賣不出去,聖上面子過不去,只會更責怪懷道。」房玄齡提醒道。
魏徵卻不在意地譏笑道:「商業競爭,各憑手段,我看誰敢跳出來?不過你說得對,雪花鹽一經推出,整個鹽市場都將發生變革,這次有好戲看了,我記得趙郡李氏和范陽盧氏都在販鹽吧?」
「你呀——」
房玄齡豈會不知道魏徵心中有氣,自己何嘗不是心有不滿?但朝廷不能亂,百姓不能亂,想了想,說道:「懷道這麼做肯定有他考慮,又是利民之舉,咱們這些老傢伙得幫一把。」
「房相——」
一名禁軍內衛打馬急匆匆過來,拱手道:「房相,聖上有請。」
「可有說何事?」房玄齡反問道。
「有官員聯合上書,彈劾護國公雪花鹽低價賤賣,惡意拋售,擾亂市場,聖上請房相和魏大人一起去甘露殿議事。」對方解釋道。
房玄齡和魏徵交換個眼神,麻煩來了。
上了各自馬車,房玄齡不放心地對一名貼身家將低聲交代道:「速去秦家莊,將聯名彈劾一事告知護國公,讓其早做準備。」
「喏!」對方拱手一禮,一拉馬頭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