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貴沒有接話,默默吃完手上的肉,看到一滴油脂低落在火炭上,炸起無數火星,點燃四周放著的枯草,頓時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程處弼驚訝地問道。
就連四周警戒的人也紛紛側目,豎起耳朵。
薛仁貴也不藏著掖著,指著篝火說道:「救人無疑於火中取栗,兇險無比,咱們最大的問題是人少,就好辦油脂滴落篝火中,一滴根本沒用,會被焚燒,但要是很多滴則不同。」
「可我們去哪兒找人?」程處弼追問道。
「一滴油脂掉下去,可以炸出很多火星,將四周枯草點燃,我們就像一滴油脂滴落在且末國身上,要麼燒毀,要麼炸出很多火星,且末城外還有很多部落,每個部落都有不少從大唐擄來的奴隸,他們肯定很突厥人,只要我們把人救出,就能拉起一支龐大的隊伍,形成無數火星,將更多突厥人燒死。」
「對啊!」
程處弼不喜歡動腦,但不傻,一點就透,眼睛大亮,興奮地說道:「咱們以前幹掉過好幾個部落取糧,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不過來得及,反正周圍情況已經摸熟,哪兒有部落,部落人數多少,戰力如何,都清楚,今晚出發,連掃幾個部落,輕鬆拉起一支上千人的部隊。」
「沒錯,就這麼幹。」薛仁貴精神大振。
「先打哪個?」程處弼迫不及待地問道。
薛仁貴掏出一份手繪地圖,從秦懷道身上學的手段,繪製的不夠精確,清楚,但也夠用,指著一個部落,旋即劃了一條線,說道:「這一帶有五個小部落,都是中等部落分出去的,只要速度夠快,打完就跑,問題不大,還能趁機就糧。」
「行,就這麼幹。」程處弼滿口答應。
這時,一名丰神俊逸少年進來,看著不過十五六歲,但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意,正是羅英的弟弟羅武,雖然是庶出,和羅英同父異母,但父親早亡,家道中落,嘗被人欺負,兄弟們從小很團結,感情很好。
秦懷道讓羅英秘密招募青少年訓練,羅英就將自己弟弟帶上,打虎親兄弟,羅武受兄長羅英影響,也是個武痴,比羅英還痴,而且喜歡兵法,在茶山訓練後武力大增,直追羅英。
羅英去海州練兵,茶山就交給羅武打理。
「薛統領。」羅武抱拳行禮。
「羅武來了,坐下吃點,外面可好?」薛仁貴指了指旁邊位置,對這個少年英雄喜愛有加。
「剛巡營時未發現問題,明暗哨剛換,問題不大。」羅武一屁股坐下,掏出小刀割下一塊肉吃起來,一起並肩作戰幾個月,早已混熟。
上次追擊突厥兇手遭遇黑衣人伏擊,得程處亮救援,薛仁貴擔心前方還有更大埋伏,但荷兒不得不救,一怒之下,讓人持信物去茶山調來羅武和以前戰士,半路遭遇接應突厥的人伏擊,也虧得羅武及時趕到。
薛仁貴等羅武吃了幾口肉後說道:「剛才和程小將軍商議,決定今晚行動,偷襲幾個小部落,救出突厥從大唐擄來的奴隸,壯大實力,你以為如何?」
「就奴隸成軍?」
羅武眼前一亮,說道:「之前想過,但考慮到奴隸活得艱難,身體不好,難以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加上覺得能救出嬸娘,就沒提起,不過,眼下戰事膠著,兇手有準備,咱們又連番損失,確實需要擴軍,我看行,依我看,還能抓些突厥俘虜做炮火,不干有的是辦法政治,突厥各部落並非鐵板一塊,並不團結,為了活命會拔刀相向,但不能太多,否則鎮不住。」
「這個辦法也不錯,你小子可以。」程處弼興奮地誇讚一句,看向薛仁貴。
薛仁貴想了想,說道:「咱們人手不夠,救出奴隸後不僅要分兵訓練,還得戒嚴,戰鬥,抓三百突厥人倒是可控,但意義不大,超過三百控制不住,容易反水,戰鬥時倒戈一擊,咱們必死無疑,暫時不可取,等實力壯大到三千人就可以抓一千突厥做炮灰。」
「也對,是我思慮不周全。」羅武贊同。
「這事你倆決定,干架我來。」程處弼也贊同道,目光熠熠,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