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但意思漸漸一邊倒,開始慌了。
這時,秦懷道的聲音再次響起:「諸位,在下懇請大家馬上回家,關閉門窗,看好家人,不要外出,以免誤傷,一個時辰後進攻開始,打擾大家了!」
「什麼,漢王要進攻?」
「廢話,不進攻怎麼救出秦家莊的那些人?
「不進攻秦家莊以後怎麼開工,我們以後吃什麼?」
「對對對,快走,快走。」
「可進攻長安形同謀反,是反賊啊。」有人提出質疑。
但很快被更大聲音淹沒:「什麼?造反?」
「關我們什麼事?」
「誰當天子咱們老百姓還不是一樣做工,種田,納稅,服徭役,管他的,漢王最體恤百姓,讓漢王做天子更好,走,走,走……」
「得得得!」
一支龐大的騎兵呼嘯而來,神情冷漠,手按戰刀,殺氣陣陣,為首戰將更是大吼道:「敢登城牆者,斬,全部下來,快點。」
聲音冷漠,霸道。
有人認出主將身份,和相熟的人低聲說道:「那不是長孫家的人嗎?」
「沒錯,是他,好像叫長孫渙,快走,別被砍了。」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哪有咱們漢王親切。」
眾人低聲罵咧著,趕緊跑下城牆,迅速回家。
長孫渙匆匆登上城牆,看著前方的秦懷道喝道:「漢王,無聖上旨意,私自帶兵過來,你要造反不成?還不速速退去。」
秦懷道瞥了對方一眼,直接無視,高聲喝道:「城牆上的將士們聽好了,一個時辰後進攻開始,想替長孫家族賣命,搏個前程的,以造反罪論處,抄家滅族,一個不留,不想賣命的,讓你們回家不現實,你們的長官也不會答應,一會兒打起來,只需放下兵器,抱頭蹲下,投降不殺,事後絕不追究。」
說完,一勒馬,揚長而去。
長孫渙聽到這番話臉色大變,大吼道:「一派胡言,你兵臨長安,是大大的反賊,罪該萬死,人人得兒誅之,所有人聽我命令。」
守城將士們紛紛看過來,臉色複雜。
長孫渙繼續大吼道:「聖上有旨,殺敵一人者,賞銀一貫,殺敵校尉者,賞銀百貫,每高一級,賞銀加倍,殺漢王者,封萬戶侯。」
按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然而,守城將士們一言不發,心思各異。
長孫家是否資敵,軟禁聖上大家不清楚,但清楚一件事,秦家莊被莫名其妙查抄,所有物資全部拉進長孫家,而不是國庫,還有幾位國公離開長安,梁國公被重兵包圍,種種跡象表明長孫家有問題。
沒人是傻子,為朝廷,為大唐而戰,死得其所。
但為長孫家而戰,死了還得背個反賊罪名,子孫後代抬不起頭,沒人願意。
真相不明,最好的辦法就是置身事外,大家紛紛看向守將。
守將感覺到了士氣的低落,臉色未變,示意長孫渙到一邊,低聲說道:「大人,兵無戰意,恐怕要出事,最好調禁軍過來。」
「怎麼,你也想脫身?別忘了拿著我長孫家好處,沒有我長孫家,你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我長孫家完了,你也跑不了。」
「不是這個意思,末將是擔心兵變。」主將趕緊解釋道。
「兵變?你手上的刀幹什麼用的,不知道鎮壓?本大人帶來五千羽林衛,誰敢造反,投靠漢王,格殺勿論。」長孫渙冷冷地說道。
「得得得!」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守護馬車的是禁軍。
長孫渙認出馬車,趕緊上前迎接,恭敬說道:「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馬車停下,從裡面走下一人,正是長孫無忌,後面還跟著一人,是房玄齡。
長孫無忌漠然問道:「情況如何?」
「回父親大人,漢王放言,一個時辰後攻城。」
「長安城高,堅固,沒人能打進來,放心吧。」長孫無忌安撫一句,看向房玄齡,眼中精光閃閃,不知道在算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