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瀑布,極為壯觀。」
宮女歪著頭看向寧辛夷,納了悶問道:「娘娘怎的知曉?」一邊問著,一邊隨著寧辛夷款款往前走著。
寧辛夷見狀,方覺說多了話。想起來在此處的諸多回憶,略略一怔,繼而淡淡敷衍道:「未入宮前,母親經常帶本宮來此處。」
宮女饒有興趣地聽著寧辛夷的話,見她如此說,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隨即也將注意力投放到了兩側竹林的風景上。此處風景絕佳,若是真如寧辛夷所言,前面有一處瀑布,那可當真稱得上是人間仙境了。
隨著流水聲越來越近,寧辛夷本心中愉悅,腳下的步子亦加快了一些。抬眸之間,卻見著不遠處瀑布前,站了兩人。
乍一看之間,其中一人身影格外熟悉。細細一看,另一人竟是何所依。頓時心下一驚,朝著身後正欲開口的宮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宮女躲到了竹林後。
在確定那二人沒有看到自己後,寧辛夷這才稍稍探出了半個身子,遠遠的朝著那邊望去。正思索著,卻見何所依同那人已朝著這邊緩緩走來,忙又躲入了竹林後,側耳細細聽著。
何所依同林輕遠不緊不慢的走著,二人談笑自若,好似是認識了許久的知心好友一般。不過幾步,何所依便兀自頓住了腳步,側了身子朝著林輕遠道:「半個時辰將至,皇后娘娘還在候著,我先走了。」
林輕遠自是朗聲笑道:「依兒路上小心,我也沒旁的事,只好在此處閒遊。」說著,同何所依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目送著她與浮萍匆匆離去。
此刻正躲在竹林後的寧辛夷,早已是愣怔良久。這同何所依站在一處的男子,自己是再熟悉不過。玄武莊的莊主林輕遠,自己一家人的恩人。
思緒回到了幼時。當年正逢饑荒,蝗蟲大災,城內百姓皆苦不堪言。寧辛夷一家則是貧窮至極,加之父親染了瘟疫一病不起,家中失了父親這根頂樑柱,自是一貧如洗。莫說為父親醫治,就是一家人的生計也成了問題。
年幼的寧辛夷在隨家人出城逃荒時,因著母親也染了病,小小的身子將父親扛了起來,艱難地往前走著。恰在這時,寧辛夷遇到了她一生當中最幸運的人。
林輕遠看那小小的女娃娃,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卻獨自扛著病中的父親,一家人苦不堪言。遂命人將他們帶回了玄武莊。
玄武莊並不似別的江湖門派,更非世人對山莊之人的認知那般粗暴不堪。寧辛夷初見林輕遠時,便見他眉宇之間儘是掩不住的英氣,深邃眸中的的善良更是格外明顯。
果不其然,入了玄武莊後,沒有想像當中的粗暴野蠻,而是超乎意料之外的安靜祥和,玄武莊占據了大半個山頭,隨處可見躬耕壟畝,煙火人家。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玄武莊多年以來不但精於訓練,又收留貧苦人家,孤兒浪子,各自分有土地,眾人各隨意願做事。
因而不過短短几年,玄武莊已在西京站穩了腳跟,林輕遠也名震四方,江湖之中各大門派皆以玄武莊為首,無人敢得罪。即使在朝廷,玄武莊也是受王公貴胄所尊重的。
正細想間,林輕遠卻已經舉步離開。腳步聲將寧辛夷的思緒拉了回來,回過神來之後,不由自主微微一拂袖,不想卻觸碰到身側的大片竹葉,發出窸窣的聲響。
雖然只是輕微的聲響,但林輕遠長年習武,對於身邊潛在的危險自是感知的無比真切。聲音傳入林輕遠耳中,頓時神色一凜,眼神當中也多了幾分警惕,冷冷道:「什麼人?」
欣兒抬眸望向了身前的寧辛夷,見寧辛夷身子一顫,好似是受到了驚嚇一般。正張了張口,不知所措時,卻見寧辛夷理了理衣襟,盈盈邁出了步子。欣兒來不及多想,也只好跟隨了上去。
寧辛夷款款行至林輕遠身前,微微抿了抿唇,深福了一禮,道:「辛夷見過莊主。」身後的欣兒見寧辛夷朝著眼前人行禮,先是一怔,也只好隨禮,心中自是在想著眼前人的身份。
林輕遠望見寧辛夷走出來,眼神當中亦是含了幾分驚詫。見著寧辛夷朝自己行禮,方才細細打量了一番。底心裡不由自主的便生出了幾分疑惑來,才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待到寧辛夷起身後,堪堪開口喚道:「辛夷?」
林輕遠之所以這般驚詫疑惑,自不是沒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