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憑什麼上一輩人造的孽要她來承受?!
想到這,再對上蕭煜愈發黑沉的臉色,不由腦子一熱,心中的話語便不管不顧脫口而出,「姝瑤不明白,什麼叫不該有的心思?還請小皇叔明示!」
小皇叔既然知道了,那也好!今日她就把自己的心剖開來,讓他看看,這麼多年,自己對他的情意有多深!
瞧見蕭姝瑤這般沒臉沒皮還敢追問的模樣,蕭煜強忍著才沒動手,冷笑一聲道,「你的那些齷齪心思,當真要我說出來?!」
一股氣血衝到頭頂,蕭姝瑤眼一紅,大吼著道,「什麼叫齷齪心思!男未婚女未嫁,難道我思慕於你也有錯嗎?」
「混賬東西!」蕭煜一聲怒喝,目眥欲裂地看向她,「本王是你皇叔!」
蕭姝瑤卻不回答,看著他素來涼薄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不知為何,反倒升出了一絲奇異的欣喜。
哪怕他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他終於給了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眼神,終於不再是那樣冷冰冰硬邦邦的目光了。
蕭姝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配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痴迷之色,詭異至極,生生讓一旁的桑碧打了個寒戰,心裡卻愈發冰涼起來。今日自己,怕是不能出這個門了。
她自嘲地笑笑,不知為何心裡反而安定下來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不用被逼著再做那些不仁不義狠辣陰毒之事了。
不知為何,蕭姝瑤突然間軟了氣勢,半倚在椅子上,一雙眼眸帶著流光飛舞的媚流轉地看向蕭煜,聲音愈發甜膩起來,「小皇叔,你還記得嗎,小的時候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歡我,只有你得空時會帶著我玩。」
她眼中神色迷濛,唇畔一抹淺淺的弧度,似乎陷入了恍恍惚惚的回憶之中。
蕭煜袖中的香氣愈發濃郁起來,瞧著蕭姝瑤這模樣,他嫌惡地撇過目光,心裡卻清楚,這香味的藥效怕是已經開始發作了。
一世安,這香是他從蘇涼手中得的,有著最好聽的名字,聞之卻能讓人將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通通吐露出來。
蘇涼給他香時笑著道,這藥喚作一世安,只要聞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能誘發人心底的**,將其心底的秘
其心底的秘密全吐出來。沒了秘密,自然能換取心安,故而名為一世安。
「樂安比我小不了多少,有皇后的寵愛,父皇也甚喜她,經常賜她一些名貴稀奇的珠寶首飾,我當時只是個孩子,見了自然眼饞,偏生樂安還樂滋滋地在我面前炫耀著,我便偷偷跑到御花園去哭。當日你正好經過見到了我,問明緣由之後,你笑著許諾道,改日會給我帶更好的東西送給我,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你。後來你真的給我帶了顆稀世的夜明珠來,你摸著我的頭,誇我是乖孩子,穿了件月白的錦袍,笑得比天上的神仙還要好看。」蕭姝瑤接著道。
她語氣柔和中繞著纏綿的情意,聽得蕭煜心中一抖,渾身忍不住生起雞皮疙瘩起來。
若是知道當時自己一念的善舉會埋下這麼大得禍根,他寧願當年冷清冷心一些!
蕭姝瑤的聲音卻仍在幽幽地響著,「後來你同我熟了些,偶爾也會帶著我玩一玩,我記得你每一次替我摘花的背影,記得你每一次同我說笑的神情,當時我便在想,長大了一定要做你的妻子。」
「後來不知怎的,我貼身伺候的宮女知道了我的心思,跪在我面前磕頭求我打消這個念頭,說你是我的皇叔,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我當時便惱了!憑什麼我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成?!若是樂安,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們也定會替她摘下來!」
蕭姝瑤陰測測地一笑,目光愈發幽暗起來,「那一夜雨下得很大,我裝作很乖的樣子應了下來,半夜卻引著那宮女跑到了御膳房的井邊,趁她不備,伸手把她推了下去!」
她似突然清醒了一般,看著蕭煜溫柔地一笑,「任何阻擋我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條!」
那笑意卻似毒蛇一般,帶著陰森森的涼氣,爬過人的心底。
桑碧聽著,心底愈發心驚,臉色煞白不知何是好。她張了張嘴,試探著想要開口,卻瞧見閒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登時一嗆,再也不敢出聲,頭埋得愈發地低了,只恨不得能低到塵埃中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