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月趕回國公府,在書房門前被先她一步回來的孟記恩擋在了門外。
她心裡焦急,顧不得往日都要給幾分薄面於他,沉著臉冷聲道:「讓開!讓我進去見父親!」
孟記恩並未在意孟觀月的態度,只是儘自己的職責道:「二小姐,國公爺有話,今兒誰也不想見。」
「他怕是單單不想見我吧!」孟觀月臉色微微一變,心知父親這是在逃避見她呢。
但她既然這樣匆忙的趕回來,又豈會輕易放棄,第一次不再淑女的揚聲叫道:「父親,爹爹,月兒知道您能聽見!還請父親見月兒一面,月兒有話要說!父親!爹爹!」
孟記恩並不阻攔她的呼叫,只守在門外不讓她輕易過去。
「月兒,你趕路疲累了,還是先回去吧!有話改日再說!」孟堂也並未裝作不曾聽見,卻是打定主意不肯見她。
「爹爹!」孟觀月幾乎要急哭了,聲音微哽的道,「月兒知道娘做了一些糊塗事,惹爹爹生氣了!可是,爹,娘也是爹爹的結髮妻子啊,您就一點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娘,便如此絕情的將她遺棄在別莊了嗎?」
書房內有片刻的安靜,孟觀月說了這一番話之後,便用心的聽著裡面的動靜,她想要動之以情,以父母多年的夫妻之情來打動父親。
當然,她也知道,母親的事情暴露了之後,想要讓父親完全原諒,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至少不能讓母親一個人在別莊度過餘生。
有道是見面三分情,便是同樣逃不過責罰,但只要人還在國公府中,便再有機會見到父親,只要見到父親,就有和解的機會。
就像柳茹嬿一般,被她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到了頭,不但找回了孟觀霜那個賤人,還與父親重修舊愛,且懷了身子。
只要母親能夠回來。她也相信,依著母親的睿智,便是毀了容顏,也能引起父親的關注。
就算是往最壞里想,母親再也入不了父親的眼。但有她在弟弟身邊出謀劃策,也不會讓好處都被柳茹嬿和她肚子裡的孽種得了去。
這就是孟觀月非要急著趕回來,企圖用親情喚起孟堂的同情心,能夠將母親留下的主要原因。
書房內的孟堂凝神了許久,才幽然回應道:「月兒,爹知道你的心情,只是,你娘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的確太讓爹爹心痛了,還是讓她在別莊修養一段時日,平平心。靜靜氣再說吧!」
「爹!娘親也是一時糊塗才犯的錯,你就不能試著原諒她一回嗎?」孟觀月發現自己無法從孟堂的聲音中聽出他的心情如何,不敢多說什麼,只有哀求,「而且,浩弟和星兒都需要娘的照顧,您將她留在了別莊,若是星兒想要見娘親了,可怎麼辦啊?爹,素日裡。您是最疼愛星兒的,難道您就忍心看著星兒整日裡鬱鬱寡歡,不得歡顏嗎?而且,月兒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出嫁。嫁入六皇子府之後,也難得再有機會回來看望照顧弟弟妹妹,爹您就真的忍心兩個孩子焦慮不安,痛苦……」
孟觀月話還未說完,書房門忽然便從裡面打開了,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孟堂正站在屋子裡。一臉複雜的看著她。
孟觀月心頭微微一凜,總覺得父親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透著太多的探究,讓她猜不透他此時心裡所想。
「月兒,你進來!」孟堂臉上喜怒不顯,讓她進內。
書房門關上的同時,孟觀月也看到了靠窗的書桌前,擺著一摞子的賬冊,便條。
此時,窗外已是傍晚時分,落日餘暉斜斜的通過窗口照射在桌案上,將那些物件也染紅了些許,甚是刺目。
「知道那些賬冊都是些關於什麼方面的賬冊嗎?」孟堂開門見山的問道。
孟觀月的瞳孔猛地一縮,並未應聲。
她是個聰明的,自然知道既然父親這麼問了,那麼這些賬冊是怎麼回事了,絕對是馮鈺瑤與外面的人勾結來往的證據了。
「再有這些書信又是誰寫的,月兒最是清楚上面的字跡了,是不是?」孟堂繼續以問話的方式與女兒溝通。
孟觀月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就看最上面的一張,她便能認出是母親的字跡。
母親最喜歡寫蠅頭小楷,她記得小時候問過母親,為何寫這么小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