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他不能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他們這一生,已然是另一個新生,因為舒清嫵的努力,也因為事情一點一滴改變,那些幕後的黑影們一個又一個落敗,如今剩下的,只有……
蕭錦琛面色一變,他此刻終於知道,舒清嫵為何對那些藥物那麼敏感,又為何會如此在意。
自己就死在這樣的陰謀算計之下,舒清嫵還能保持理智一一查清,這一點實在令蕭錦琛敬佩。
可在敬佩的同時,蕭錦琛也越發心痛。
這些過往,這些前世的所有冤屈,舒清嫵從未跟他提過半句。
兩個人中間隔著前一世的誤會,隔著舒清嫵自己一條人命,隔著似乎永遠也不會擁有的信任,今生的兩個人,還能如同蕭錦琛期盼的那樣心心相映,坦誠相待?
蕭錦琛平生第一次有些茫然了。
他是個心智異常堅定的人,他所篤定的事,沒有一件辦不成。
之前他跟舒清嫵傾心相告,互訴衷腸時,舒清嫵也曾坦誠可能不會信任他,當時他還頗為自信。
他記得自己說:「你以後會信任朕的。」
現在想來,自己就如同一個看不清事情的傻子,說著自以為是的傲慢之言。
他什麼都沒有看清,什麼都弄不明白,卻就篤定舒清嫵會信任自己,
看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抿嘴,心情定是極差,便也不敢再多言,只乖乖守在一邊,時刻觀察他的狀態。
皇帝深夜召太醫,必有大事。
章星之和徐思蓮兩個人也不敢帶藥童,顧不上穿朝服,就穿著往常穿的常服跟著王小吉匆匆往乾元宮趕。
待到了乾元宮寢殿裡,才發現殿中宮燈幽幽,並未如想像中的喧鬧。
整個大殿都是靜謐的,宮外守著宮門的黃門甚至在打盹,也只有儀鸞衛的守夜侍衛們肅穆而立,卻似乎也都未曾被驚動。
往常蕭錦琛也是由章星之請平安脈,倒是很了解這位年輕陛下的習慣,看徐思蓮一臉詫異,便低聲道:「無妨,陛下不喜興師動眾。」
徐思蓮這才鬆了口氣。
蕭錦琛會叫徐思蓮,也是想看看她的能力到底如何,若是人品和醫術都沒話講,隆承志一定要被換下來,徐思蓮就可以趁機換上去。
章星之早就表示過自己沒有當院正的心,只想一門心思鑽研醫術,這也是他能一直給蕭錦琛請平安脈的原因。
兩個人進了大殿之後,被王小吉領著低頭進了寢殿。
賀啟蒼正守在蕭錦琛身邊,見兩位太醫到了,立即就請太醫去給蕭錦琛診脈。
章星之跟徐思蓮對視一眼,章星之先上前來。
做大夫的,鼻子都很靈,他一進來就聞到殿中有些輕微的血腥氣,但觀蕭錦琛面色,也只略有些疲倦,一顆心立即就有些忐忑。
他上前行禮,也不敢問蕭錦琛到底如何,只請蕭錦琛伸手讓他請脈。
另一邊,賀啟蒼跟王小吉低語幾句,便讓他出去忙了。
殿中一時間安靜至極。
章星之診完脈略鬆了口氣,他退下來,也不敢跟徐思蓮交流意見,只默默等徐思蓮診脈。
徐思蓮診脈的時間比章星之要略慢一些。
她以前沒輔佐過皇帝陛下,因此要先熟悉陛下的脈感,大約過了一刻才停下手退回章星之身邊。
賀啟蒼看兩人聽完了脈,便問:「陛下如何?」
章星之這才抬頭,思忖片刻道:「陛下剛剛是否心急胃痛,氣血上涌,心虛煩悶,剛是否有吐血之症?」
這倒是說對了。
賀啟蒼剛要開口,就聽蕭錦琛直接道:「朕夜晚噩夢驚醒,腹痛疼痛難忍,心口憋悶,因此
敢多問。
倒是徐思蓮等章星之說完了,才道:「若是單純的肝氣上涌,陛下此刻肯定吐血不止,胃火不消,現在陛下臉色好轉,脈象平和,是否心緒已經平復?」
徐思蓮心思細膩,考略的問題更多一些,蕭錦琛便是氣急吐血都沒變臉色,依舊穩穩噹噹坐在這,主因還是心因。
他心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