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天喜地答應下來。
譚九梅看她倒是還挺懂事,把錦盒遞給豆蔻,難得說了一句:「有勞小主了。」
郝凝寒比以前可會說話多了,聞言立即就說:「能替娘娘分憂,是咱們的福氣,姑姑可別再如此說。」
譚九梅看了她一眼,福了福退了下去。
待回到後殿裡,譚淑慧正坐在窗邊讀書。她一貫不耐煩做些針線活,閒暇時光大多都在看書。
其實說是看書,也都沒看進心裡去。
譚九梅回到她身邊,安靜地等她把這頁書看完,才輕聲道:「郝小主接了方子,看起來挺高興。」
這會兒後殿裡只她們主僕二人,譚淑慧說話自然就不是很顧忌。
「她能順路去看她的好姐姐,自然很高興了,」譚淑慧道,「就她這樣的,往後瞧著也沒什麼盼頭,本宮能使喚她也是給她臉面。」
譚九梅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替她捏肩膀。
「可不是,還是娘娘心善,旁的宮室里主位娘娘們哪裡肯如此抬舉宮裡的小主,不欺辱就不錯了。」
譚淑慧微微一笑:「要是郝凝寒知道我這份真心就好了。」
她如此說著,隨手又翻了一頁:「東西都送過去了?」
譚九梅微微一頓,竟是難得有些忐忑:「送過去了,娘娘可是再想想吧……」
譚淑慧擺了擺手,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她只是道:「怕什麼,不過是叫郝凝寒送個禮,又不是多大的事。」
聽自家娘娘如此說,譚九梅也就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她安靜守在譚淑慧身後,看著她一臉恬靜,心裡卻是天翻地覆。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家小姐就變了,到了今日,她已經快不認識她了。
她快不認識譚淑慧,但譚淑慧卻熟悉她,看她面無表情的樣
子,大抵就能明白她在想什麼。
譚淑慧放下手裡的書本,回過頭來握住譚九梅的手。
「嬤嬤,我若不如此,又哪裡有今日的好日子?」譚淑慧輕聲道,「不狠一點,我就跟大姐姐一樣給四十多歲的老頭子做填房,跟三姐姐似的去跟貧困進士吃糠咽菜,五妹妹……」
譚九梅心中一顫,抖著手說:「小姐,您別說了。」
譚淑慧聲音很淡,她似乎對這些全然不在意:「五妹妹的親娘早沒了,現在她們娘倆墳頭的草也不知道是誰給打理,嬤嬤啊……」
「我若不爭出個人樣來,我母親如何?我的六妹妹又如何?」
譚九梅心裡頭那種恐慌漸漸散去,只剩下對譚淑慧的憐惜,她彎下腰去,輕輕環住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嬌小姐。
「小姐,嬤嬤都聽您的,您做什麼都是對的。」
譚淑慧任由她這麼抱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嘴裡卻說:「能有嬤嬤陪著我,是我最大的福氣。」
此時的郝凝寒,正在去往長春宮的路上。
長春宮在東六宮,距離西六宮不遠不近,步行過去得要兩刻。
所幸今日天氣晴朗,太陽高懸,初春時節很是宜人,郝凝寒一路行至長春宮去,倒是微微出了些薄汗。
長春宮的寧嬪娘娘才是和善人,聽她親自送了譚淑慧的方子過來,忙叫人請她進了寢殿。
寧嬪小時候貪玩,冬日掉進冰水裡過,因此月事一直不協。明明已是早春時節,她的寢殿裡依舊燒著暖融融的火牆,郝凝寒一進去就出了一頭汗。
凌雅柔靠坐在床上,面色如紙,嘴唇泛著蒼白,瞧著很是憐弱。
同她往日的颯爽英姿不太相仿。
郝凝寒頭一次見她如此,立即就道:「寧嬪娘娘這是還沒見好?」
凌雅柔苦笑道:「吃了那麼多藥,一直都不好,我也沒什麼心思治了,隨它去吧。」
月事不協確實很要命,郝凝寒柔聲勸她:「惠嬪娘娘道家裡特地送來了四物方,回頭給太醫瞧瞧,若是能用,娘娘也好試一試,總這麼疼什麼時候是個頭。」
凌雅柔嘆了口氣:「是啊。」
說話的工夫,宮人便匆匆而入:「娘娘,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