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肯罷休。
「姑母是陛下的親娘,怎麼不能說通陛下?譚家欺人太甚,不把我們張家放在眼裡,」張采荷越說越激動,「姑母!你就看著他們這麼欺負侄女?」
太后被她吵得!耳朵嗡嗡作響。
她本就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換了別人在這鬧,直接就趕出去了,也就是對張采荷才多幾分忍耐。
太后深吸口氣,差點就要翻臉了,不過最後還是平復下來。
她按了按脹痛的額角,對張桐說:「還不給你家娘娘擦乾眼淚?聽著嗓子都啞了,怪可憐的。」
偏偏張采荷不聽,一門心思都是要譚淑慧不得好死,她一把推開張桐,對太后喊:「姑母,你就是不敢得罪陛下,才讓我忍著的!我討厭你!」
說完,她也不顧元蘭芳的阻攔,哭著跑出慈寧宮,路過雅室的時候似乎還撞倒了博古架,外面自是叮叮咚咚不停響。
太后臉色難看得幾乎都要滴出墨來。
她手裡死死捏著茶杯,待外面沒了動靜,她便狠狠甩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淑太妃看著那道細紋越擴越大,她深吸口氣,對太后道:「姐姐也不用急,采荷年紀還小,過幾年就懂事了。」
太后冷哼一聲:「她哪裡小了?我同她這麼大的時候皇兒都要生了。這宮裡一天天的就沒一件舒心事,這些個丫頭們整日裡給哀家惹事,簡直心煩。」
淑太妃溫和一笑:「慢慢就好了,等宮裡人多起來,她們就顧不上這些。再說,瞧著皇上也開竅了,整日裡都往景玉宮跑,宮裡的小宮人們都說,說不得景玉宮的麗嬪娘娘能有大造化。」
太后一聽這話,心裡頭更憋氣了。
「行了你就別烏鴉嘴了,」太后白她一眼,「說這些做什麼,皇兒的脾氣我這當娘的還不知道?他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對女人哪裡有熱乎勁兒?」
淑太妃低下頭,抿嘴吃了口茶。
太后這裡的都是好茶,這一品似是剛御供的信陽白橘,清澈的茶湯中有著淺淺的橙色,帶著橘子的甘甜和烏龍的清香,味甘回甜。
這茶陛下不喜,宮裡只有太后這裡最多,往常都是隨意擺在桌上,一點都不心疼。
!
她的目光下意識掃過地上那個沒人敢撿起的御窯茶盞,盯著牡丹團花地毯看了一會兒,又挪到琉璃窗前的博古架。
那上面珍稀古玩擺得滿噹噹,自是一派繁華錦繡。
這就是太后的慈寧宮,這就是皇帝生母所享有的尊容和富貴。
淑太妃垂下眼眸,輕聲開口:「嗯,倒是我思慮不周,不過姐姐可知西涼的公主也要進宮來?聽聞就在這幾日就要下詔了。」
她淡淡哼了一聲:「這不是什麼大事,皇兒特地跟哀家說過的。」
淑太妃抿嘴笑了:「那姐姐定不知,西涼公主要占一個妃位,盛寵的麗嬪娘娘也要占一個的。」
張太后的眉頭狠狠皺起。
「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張太后問。
她刻意把凌雅柔忽略,就是因為太后知道凌家惹不起,所以凌雅柔如何她都不會有話講。
但舒清嫵不一樣。
對於這個搶了自己侄女尊容和位份的女人,她一向不喜歡,且舒清嫵太過美麗了,她的美映襯的宮裡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太后每次看到她,心裡都不太舒服。
然而陛下顯然很中意她,如今正是熱情上漲的時候,所以太后也忍住了,請安的時候就平平淡淡說句話,平日裡也不招惹。
現在有譚淑慧在前,太后更是有些畏手畏腳,聽了這事只是心裡不痛快,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人人都道她命好,是先帝的元後,又誕育了先帝的嫡長子,先帝為了尊重她,待嫡長子十歲立為太子之後才開枝散葉。後來先帝殯天,她的親生兒子順利成為新帝,而她也成了太后。
這麼看,沒人比她命更好了。
但太后卻就是覺得不滿足,覺得自己的命可以更好一點,兒子應該更孝順一些。
原來跟丈夫說不了幾句話,現在跟兒子也說不上幾句話,她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