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星球上,甚至要為生計發愁的我的部下、我父親的部下,這些年一個一個都死了。」
喬克雅笑了笑,淡紅瞳孔中折射出一抹蒙昧而奇詭的光,她看著楚辭:「這件事說起來也很有意思,劉正鋒是我的人,發起懸賞任務的也是我,而你,你是殺了他的人,當年那個懸賞紅標震動了整個霧海可是現在,我卻和你面對面而坐,心平氣和的聊天。」
楚辭輕微地抬了一下眼皮:「科維斯也是你的人?」
「是,但他要比老劉差很多,」喬克雅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漩渦,薄薄的唇角抿出一抹笑容,「老劉是我見過最像我父親的星盜,比我還要像。他的實力很強,強到連西赫女士都沒有辦法將他抓在手裡,不得不採取發布懸賞這種愚蠢而又極端的方法來毀滅他」
「可惜,」她搖了搖頭,「真可惜,如果不是我,他說不定可以成為霧海最自在逍遙的大星盜。」
楚辭面無表情道:「然後和你父親一樣,再被聯邦防區特戰隊打得一敗塗地,落荒而逃。」
喬克雅並不生氣,她看著楚辭,渾濁的目光又轉向了西澤爾,倏而對他道:「你是聯邦人。」
不等西澤爾應答,她就自顧自繼續道:「從剛才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是聯邦人。你身上有一種很那個人很像的東西。」
楚辭問:「那個人是誰?」
「暮少遠。」
西澤爾挑眉:「你見過他?」
「我剛成年後不久,」喬克雅道,「那是我父親和他第一次交手,第一次就失敗了,他很厲害。」
不知道是時間太久,還是這幾天她已近過於虛弱,生命力正在流失,所以連帶著她的記憶也模糊了不少。現在她已經想不起來那個人的面容,只記得他的肩上銀色的、銳利如冰川一般的肩章,那肩章像是一把刀,最後生生的劈開了她父親的頭顱。
果戈里·喬死的時候,甚至沒有全屍。
他的身體碎裂成數塊,和他的星艦一起漂浮在了沒有溫度的宇宙中。
喬克雅還記得他生前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回到他的家鄉,那個叫米恩的小星球。
從那時候開始,喬克雅的心中就只剩下仇恨。她繼承了父親遺留下來的兩三架小星艦,十幾個殘兵敗將,她從頭開始,建立星盜團,無數次幻想著自己可以手刃自己的仇人。仇恨的火焰燃盡了她,現在的她,只是一灘灰燼。
「其實我知道我復仇的願望根本無法實現,」她忽然道,「聯邦比我想的還要強大得多,我拿什麼去碰撞你們的機甲和戰艦?如果不是西赫,我大概也會成為暮少遠手中的亡魂之一。但是西赫也沒有真正的想過要為我報仇,她當所有人都是棋子和工具,哪怕則圖拉是她的人。」
「她不能容忍背叛和欺騙,所以才會有那場大清洗。」
「她會殺了所有沒用的人,毀滅掉所有阻礙她的因素」喬克雅停頓了一下,道,「但我覺得她不會成功,不論她想要做什麼。」
楚辭的唇角動了一下,道:「但願你說得對。」
喬克雅似乎已經很累了,她靠著毯子閉上了眼睛。艾略特·萊茵低聲問雨多:「你就是當年果戈里·喬留下來的部下之一?」
雨多點了點頭,苦笑道:「其實我上次說的沒有騙你們,我確實和同伴逃走了,只不過半路又回去了而已。她知道了後也沒有怪我,而是直接將我和另外幾個老部下一起送走了,這麼多年過去,當時所有人都死掉,只剩下我和她」
他停頓了半晌,聲音低微:「現在她也要死了。」
「你這些年一直為她做事?」
「也沒有,」雨多道,「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暗處,有時候會根據她的要求做一些事情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調查到我頭上來的。」
萊茵解釋道:「因為黎明鎮有關於果戈里·喬的一些記錄,而我又很擅長於在細節中尋找真相。」
過了凌晨,外面開始下雨。
這座公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雨聲沖刷之中,槍聲也越來越密集,零點三十二分,埃德溫道:「李老闆通訊。」
西澤爾按了接聽,通訊頻道里李雲潮的聲音不緊不慢,語氣卻微沉:「你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