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只是找了一個僻靜的陽台和沈晝通訊,剛才出來的時候迎面遇上一個待應生,隨手接了待應生遞過來的酒杯。
他一向不喜喝酒,但其實按照他的體質,麻醉劑和鎮定劑都可以當糖豆吃,大劑量的烈酒也只能讓他有片刻的不清醒,更何況只是一杯普通葡萄酒。
但是剛才這杯酒下肚,楚辭覺得自己心中升起了淡淡的燥熱,這像是從心底深處被喚醒的,某種急躁、迫切的情緒,混雜著他獨有的銳利的氣場、破壞和毀滅的欲望,幾乎要凝為實質,連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楚辭率先打破了他和沈晝之間的沉默「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我們應該調查她。」
沈晝似乎在走神,隔了兩秒鐘才答應「嗯」
楚辭的眼睛裡迸發出鋒利的光,他加重了聲音「你明明已經知道她有嫌疑,沈晝,她很有可能是殺死蕾妮的兇手!」
而沈晝點頭「我知道。」
楚辭往前一步,通訊屏幕里他冷若冰霜的面容被放大,就像是站在沈晝跟前「告訴我,你會調查她,你會替蕾妮報仇。」
沈晝像是再次清醒了過來,他看著楚辭,緩緩皺起眉頭「我會,我當然會。」
他皺眉的動作很細微,大概只有零點五秒的遲緩,但在楚辭的眼裡就像是一個慢鏡頭,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不再是漫不經心,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這瞬間裡他一定思考了什麼,也一定有什麼東西動搖了,楚辭說不上來,但他能感覺到沈晝和平時不一樣,很不一樣。
「你不是要睡覺嗎?」楚辭換了更輕鬆的語氣,「怎麼又醒了。」
「工作上有一些緊急事情要處理。」沈晝語氣如常地回答道,他聳了聳肩,「畢竟今天請假了。」
楚辭將酒杯放在陽台的小圓桌上,輕聲問「沈晝,你怎麼了?」
「我?」沈晝指了指自己,似乎為這個問題感覺到驚訝,「我沒事,我只是沒休息好,我很愧疚,我知道你也是,但是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無法挽回,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調查站詹妮斯·簡的底細,你說得對,我們應該替蕾妮報仇,吉爾確實只是個小嘍囉。」
楚辭拿著空酒杯回到了宴會廳。
諾亞驚訝道「你喝酒了?」
楚辭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我酒量很好,不會醉。」
「不,我是說」諾亞打量了他一秒鐘,忍住想要後退的奇怪感覺,低聲道,「林,你身上都是低氣壓,讓我覺得有點,有點不適應。」
在其他人眼裡,林是天才,哪怕他性格古怪,高高在上或者言行怪異都不足為奇,北斗學院裡一直都有她性格冷厲,隨心所欲的傳言。但和她熟悉的人卻都知道,她雖然時常面無表情,卻和「性格冷厲」沒有多大關係,她還算好相處,也很有禮貌,甚至很愛開玩笑或者惡作劇。
這一點諾亞深有體會。
但是現在,他幾乎就要相信那些傳言了,這一刻他見到了一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林,他確實氣質凌厲,幾乎鋒芒畢露,有種漠然地冷落感,讓人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抱歉。」楚辭將空杯子遞給了經過大待應生,道,「我想回去了。」
「好。」諾亞點頭,「我們走吧,你剛才喝了酒,我送你。」
楚辭沒有拒絕。
「去穆赫蘭元帥府嗎?」諾亞問。
楚辭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只是沒有休息好。」沈晝說著,去盥洗室洗了把臉。水珠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流淌而下,他發現自己眼下有聚積的青黑,這很正常,他想,缺乏睡眠就會這樣,而他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了。
neo低頭看著終端信箱裡的短訊,清淡地道「你睡不著嗎?」
沈晝抹了一下臉,從盥洗室探出頭「不是,我做了夢,噩夢。」
「哦。」neo的反應相當冷淡,「那沒事,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噩夢。」
沈晝怔了一下,道「這是你不願意夜裡入睡的原因?」
neo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做了什麼噩夢?」
「我覺得這很正常,」沈晝嘆道,「畢竟蕾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