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的身份。缺失了這一層中堅力量,倭寇的脊梁骨已經被抽調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青嫩秧苗,也全被栽進了夫子廟的田地中,長成以後也是儒序的稻,結著儒教的穗。」
劉典平靜說道:「而那群不服從治理,想要拼死反抗的老人們,也算是求仁得仁。不過兒子沒有讓他們入土為安,而是一把火燒成了灰燼。這樣我沒有了礙眼的墳碑,他們的子孫也少了祭奠的麻煩,大家各取所需。應該要不了多久,等我們走完這三步,『倭寇』這個詞語只能在史書中看到了。」
劉謹勛指尖敲著搖椅扶手,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舉措應該是那個叫楊白澤的後生率先提出來的吧?他是裴行儉的學生?」
「是的,父親。」劉典老老實實回答道。
「果然和他的老師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做事狠辣有餘,可惜氣魄不足。」
劉謹勛評價道:「他的這些舉措雖然見效快,但這十年內不知道有多少倭寇會因此加入叛軍與朝廷為敵。若不是這一次他們師徒二人的性格作風恰好是首輔大人所需要的,否則這個楊白澤恐怕連進入倭區的資格都不會有。」
劉謹勛笑了笑:「可憐裴行儉那頭倔驢這時候可能還沒回過神來,依舊在他的重慶府衙里沾沾自喜吧。」
「您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在首輔大人的預料之中?」劉典驚訝道。
「六藝『數』極,已經超越了常人的想像之外。」
若是放在以往,以劉典對自己父親的了解,劉謹勛根本不會在張峰岳的身上多做評述。
但今天劉謹勛似乎心情不錯,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如果典兒你以後有機會為他老人家做事,不要自不量力去考慮對方的命令是否周全。而是要把心思放在如何把事情做到符合對方的心意。古人曾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可我們這位黨魁已經不是智者,而是已經邁出半隻腳的聖人了。」
「我知道了。」
劉典蹲坐在『書墩』上,垂著腦袋,隱藏自己不太自然的目光。
劉謹勛並不知道,如今的劉典正在背著他,做著在他看來屬於是自不量力的事情。
「看來你這次在倭區還算有些收穫,也不枉為父送你前去歷練。」
「兒子不敢辜負父親的一片苦心。」
埋頭回話的劉典突然感覺肩頭被人輕輕拍打,猛然一激靈,立馬抬起頭來。
劉謹勛垂下眼眸,深邃的眸光直視劉典的眼睛,「繼之已經死了三天,伱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事情發生的突然,我一時間無法從倭去公務中抽身,所以耽擱了幾天。」
「你是在擔心殺人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吧?」
「原來父親您都猜到了啊。」
劉典聞言他苦笑一聲:「其實在知道舅舅死訊的時候,兒子的第一反應不是怒,而是怕。」
「怕是正常,為父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怕過。怕族中的長輩看不慣我掌權,怕兄弟姐妹嫉恨我起勢。內部射出的暗箭遠比外界刺來的明槍,更加讓人心悸。」
劉謹勛輕笑道:「這一次你只耽擱了三天便敢回來,是覺得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吧?」
「查清楚了,舅舅的死是外憂,不是內患。」劉典沉聲回答。
「真相如何,你有你自己的判斷,用不著告訴我,照你的心意做事就行。」
劉謹勛神情慈愛的看著對方,柔聲道:「為父只提醒你一句,事到萬難須放膽。」
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劉典愣了愣,一時間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還沒等他壯著膽子開口去問,就看見劉謹勛略帶倦意的擺了擺手。
「行了,下去吧。」
劉典不敢再多說,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劉謹勛倦怠地坐在椅子上,從手邊拿過一本線裝古籍翻看起來,可不過翻了幾頁,就意興闌珊的合上書本,自嘲笑道:「看來孩子們都長大了,都不願意跟我這個老頭說實話了啊。」
「其實老爺子您心裡很清楚,這次劉閥面對的可不止有外憂,也有內患。」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書房的
第523章 父與子,兄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