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弧的動作敏捷至極,即便是在如此混亂的巷戰中依舊遊刃有餘。輾轉騰挪間雙刀宛如鬼魅,刀鋒掠過卻不見半點猩紅,如同有奇異的力量封禁了傷口。
卻在你慶幸劫後餘生之時,才突然猛烈爆發,徹底奪走你的性命。
短短片刻,雨巷地面已經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雖無人聲慘叫,卻有一片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
「這就是那門叫『禁血樊籠』的刀法?有點意思.」
沈笠終於邁開了腳步,在地面積聚的污水中踏起寸高水花,縱掠而起的身影直撲陸弧,手中快刀甩出一片厚重的弧光,當頭壓下!
「可惜,就這點水平,還是不夠看啊!」
鐺!
一聲巨響,交錯磨擦的刀刃炸出一片火花。
陸弧雙手持刀架在頭頂,扛住了沈笠勢大力沉的一刀,卻還是吃不住手上反震的巨大力道,身影向後飛退。
後背刺痛陣陣,根本不用回頭,陸弧就知道身後必然是鋒刃林立,等著將他的身體直接穿透。
陸弧腳下步伐交錯變化,強行擰轉身體,轉腕撩刀,撞開身後一片伺機而動的渴血長刀。還未站定身體,一股寒意便直躥頭頂,來不及再變招的陸弧當機立斷,就地一滾,堪堪讓開這襲來的一刀。
砰!
一道迅猛的腿影抽甩在陸弧剛剛抬起的肩頭,再次橫飛出去,直接撞塌了半截牆壁,摔進一戶院中。
「最後一次機會,是跪,還是死?」
沈笠抬腳跨過斷壁殘垣,身後匯攏的人影將缺口堵得滿滿當當。
一身裹著泥濘污濁的陸弧緘默無聲,抬手舉刀,布滿豆大豁口的刀刃對準了沈笠。
兩人如離弦之箭,同時向前衝去。
單刀大開大合,雙刀凶戾險惡。
在津門有句話,叫刀是手臂延伸,刀招便是人心映襯。要做到人握刀,不能讓刀握住了人。
可真到了生死相搏,不管是什麼刀,什麼招,目的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殺人!
碰撞的刀光將月色拽進這方不大的院中,爆豆般的銳鳴毫不遜色轟鳴的雨聲。
噗呲!
又是一次極其驚險的刀招互換,可陸弧雙手虎口已然血肉模糊,徹底麻木,再也無法擋住繼續迫近而來的長刀,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截雪亮的鋒刃洞穿了自己心口。
劇痛和冰寒都沒能吸引陸弧最後的注意力。
頹然跪倒在地的他,用最後一絲殘存的力氣盯著不遠處的牆頭。
一隻瘦骨嶙峋,滿身都是搏鬥傷痕的黑貓就蹲坐在那裡。
恍惚間,陸弧總覺得那雙幽綠的眸子裡透著十分怪異的意味,就像
就像是在看著一隻瀕死老鼠。
黃粱道,和平飯店。
身為一座三等門閥之主,在津門地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王靖海,此刻卻赤身裸體跪在冰冷的地磚上,渾身瑟瑟發抖,
活像一條被人扒了皮的狗。
「王大人,這些年我對您一直是十分尊敬,逢年過節各種問候孝敬從沒有落下,就連你不久前剛娶進門的那房小妾,都是我花大價錢專門找人給您訂製的。」
「我自問已經給足了您面子,您為什麼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王靖海臉上鼻涕和眼淚混成一團,腦袋不斷往地上砸去,用力之大,撞出砰砰的悶響。
「鄒爺,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您放過我。」
鄒四九一身筆挺西裝,蹺腿坐在一張太師椅中。暖黃色的光線從頭頂撒下,在稜角分明的五官上投射出片片暗影。
「聽您這意思,是承認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了?」
「我承認,我承認!」
王靖海神色有些癲狂,語速極快說道:「是我眼紅您的生意,所以才會暗中指使那個兔崽子出面挑釁貴幫,打算藉機生事」
「呵呵。」
鄒四九口中發出一絲輕笑,「其實您要是早這麼說,根本就不會生出這麼多誤會。不就是一家和平飯店嘛,您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