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艦組成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龐大艦隊,每一艘巨艦都與拉尼凱亞號規模接近,外形宛如戰斧斧頭,艦艏垂直如斧刃,艦身寬度漸厚,至尾部收束,直至尖銳如鑿。
巡航狀態下渾然一體,一旦進入戰鬥狀態,艦身兩側推出兩門主炮,號稱支持「隧穿武器」的發射,除了兩挺主力巨炮,艦身遍布三聯裝艦炮,基座自由旋轉,支持多種火力發射,包括「簡併態物質」武器。
當然,所謂「支持」的意思是——硬體符合要求,實際上並未配置。
目前隨艦「贈送」的項目是,兩門主炮默認發射曲率泡波動彈,艦身的三聯裝艦炮默認發射高能伽馬射線。
即便如此,僅憑強大的偏導護盾,這支新艦隊全力開火,足以和人類駐守在靈理之門外的防禦艦隊打個旗鼓相當,而且問過了邦德和艾倫,李涼才知道任何一個靈能技術派文明,都不對外出售涉及靈能的武器,比如盛名在外的「隧穿武器」,泰倫薩同盟正是以這種大殺器強行破開了妖精的靈理之門。
對弱小的文明來說,靈核本就來之不易,更難受的是,即使攢出了靈核,也買不到那些真正能保護自己的技術。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會議仿佛沒有結束的時候。
很快,李涼找到了上班的感覺。
原來,故事裡那些成長為領袖的英雄們最終的歸宿是上班,所有「高瞻遠矚」的決策落在地上,就是一些瑣碎紛亂的事情。
好在李汝一直沒有「裹亂」,畢竟下城區的布局更加需要時間來完成,無法一蹴而就。
期間提莫來過一次,在繁忙的「工地」一角找到了他,匆匆聊了幾句,沒提剎霧界的事情,估計是覺得提了他也沒時間,反倒問了靈理之門開幕的日期,因為掌握著約德爾聯邦一半軍事力量的波比將軍準備親自出席開幕。
這對人類來說是個好消息,李涼拿出了新鮮出爐的邀請函,上面暫定的開幕時間是,3028年1月26日,農曆除夕之夜,臨分別時,他拜託提莫順路去一趟都玉京,問候並邀請多多迪撒爾先生來地球作客。
又過了一周多,3027年12月1日,河蟆皇室的船隊穿越了折躍點。
李涼在錨點空間清出了一塊場地,獨自迎接。
當外形酷似獨木舟的小型魔法飛船在錨點空間降落,一群身披素白色長袍的河蟆人慢吞吞走下來,他內心湧起一股無比親切的感覺。
它們每一個長得都和塔姆差不多,區別只是有的臉上皺紋多些,有的肉須長一點。
為首的河蟆人自稱多姆姆,一位同樣信仰納魯的強大魔法師,代表暗靈之王而來。
「人類半神,我能感受到你對河蟆人的信任與愛意,或許正是出於這份情誼,塔姆王子才甘願耗盡種子,」多姆姆蹣跚地走近,拍了拍李涼的膝蓋,以河蟆人緩慢又低沉的語言說道,「偉大的暗靈之王命我轉告你,無須悲傷,婆娑樹是納魯放置在阿其路的明燈,總會照亮祂的孩子回家的道路,永潮之岸有句諺語,『聽到呱呱叫啊,遠行的夥伴就回歸來』。」
李涼記得,塔姆也說過一句諺語,「真相藏在呱呱叫中」,因為河蟆人的鐘表會呱呱叫,他半蹲著,低聲問道:「這句諺語也是暗靈之王說的?」
「喔,不不,這句是我說的,」多姆姆輕輕抱了抱李涼的腦袋,接著挪步到一旁的亞靈金休眠艙,墊著腳往裡看了看,「我來帶您回家,王子殿下。」
「多多姆先生,還有一件事」李涼走到亞靈金休眠艙旁,扶起依舊昏迷不醒的賽奧莉絲,「婆娑樹可以治療她麼?」
這個將他帶出剎霧界小島的女巫是他作為至聖先知招攬的第一個信徒,被支配人的死靈魔法折磨,昏迷不醒,然而,即便此刻她體內的死靈之力早已消除,卻依舊沒有醒來,艾倫,深藍都看過,甚至連猴子都被抓來搗鼓了一番,毫無起色。
「喔,一個聖迭戈女巫,」多多姆撫摸著賽奧莉絲的腦門,「奇怪的沉睡,我感受到兩種信仰在她的體內產生了嚴重衝突。」
「兩種信仰?」
「是的,我同時感受到了混沌之神和狡詐之神的力量,」多姆姆凝重道,「我可以帶她去永潮之岸,請求婆娑聖祭司施以援手。」
「謝謝,謝謝您。」
「喔,你願意用亞靈金保存塔姆王子的軀體,足以證明你對河蟆人的信任,」多多姆攤手,「我們會另派船隻送回這件昂貴的物品。」
「塔姆是我的老師,」李涼真誠道,「這個亞靈金休眠艙權當見面禮,不用送回來,」他拿出一份邀請函,「我們的靈理之門開幕的時候,希望河蟆皇室的使者能來做客。」
「喔,我會轉達你的邀請,」多多姆收起邀請函,「那麼,再見了,人類半神。」
「再見。」
李涼最後看了一眼宛如沉睡的塔姆,抿了抿嘴唇。
「他會回來的,孩子。」
多多姆揮舞魔杖,休眠艙和賽奧莉絲浮起,飄向飛船。
當河蟆人的飛船晃晃悠悠升空時,李涼隱約聽到了多多姆的歌聲:
「咿哦哦哦哦哦喔~咿哦哦哦哦哦喔~
暗靈海的塔姆~
咿哦哦哦哦哦喔~咿哦哦哦哦哦啊~
暗靈海的塔姆~
冒險之王啊詭秘之主~
咿律律律律律~咿律律律律喔」
他目送飛船遠去,不知為什麼,即便多多姆遠比塔姆強大,潛藏胸前的那顆婆娑樹種子燦如恆星,然而,他總覺得,這首歌謠只有塔姆唱起時,才有那種治癒人心的力量。
呆立許久,直到羅本和集團結伴而至,他忽然感覺到疲倦,慢慢說道:「我回地球一趟,這裡的事情你們和李爽決定吧。」
羅本點頭:「好的。」
「我陪你回去,」集團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不必了,」李涼笑了笑。
集團沒再說話,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十多分鐘後,他登上了一艘特勤艦,穿越錨點上空閃耀的門,重返鎮界堡。
通訊手環連接上了動視網絡,他撥出了一個語言通話。
「該隱,你在哪裡?」
「中京啊,幹嘛?」
「我去找你。」
「沒空。」
耳機中隱約傳來悽厲的慘叫。
「周小棉」
「OK,你贏了,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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