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欽差侍衛的錢之棟,看到這一幕,本來沉穩著的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但稍微一動,立刻就發現周圍甲兵的眼神都不對了,個個手按刀柄虎視耽耽,錢之棟何等人,一起疑心,立刻發覺自己被十數道目光鎖住,帶來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仿佛只要一動,立刻被弩箭穿透。
目光一掃,就見欽差船上寒光閃閃,居埋伏弓手,頓時錢之棟一顆心更直接墜落,落進了冰窟中。
而周圍不明事理的官員還在納悶,聖旨都能忘記宣讀,這膽子太大了吧?
總督褚遂是聽到些風聲,而焦慎一直沉默不語,這時目光一閃,露出了些驚訝和瞭然。
這次事權從急,趙督監也沒讓擺香案,而南面而立。
無論岸上的人,還是船上的人,都立刻伏地叩拜,就連心中驚駭的錢之棟只能同樣伏地叩拜。
「臣等恭請聖安!」
「聖恭安!」
趙督監冷笑的看了一眼跪伏的錢之棟,宣旨:「錢之棟身受先帝及朕躬深恩,本應精白其志以圖報效朝廷,不想累年耗餉七百萬兩無有捷報,如此虛應故事,朕雖欲安而不得安也,今終平定西南,朕本覽奏感慨,又聞汝行為卑污,溺職於前,復欺君於後,坑陷欽差,奪其大功,這等無恥之尤,厥罪難逭,實出朕之意料,即著欽差就地摘其印信,革去職銜,鎖拿進京交大理寺勘問!總兵秦鳳良,也有嫌疑,一體進京待勘,欽此!」
錢之棟跪在船板上,頃刻間就已大汗淋漓,裡衣都濕透了,這大罪扣在自己頭上,回京這一路,怕就要被當死囚對待!
至於秦鳳良,因罪名遠比錢之棟的輕,錢之棟聽了,簡直恨到牙痒痒,原來這才是他被要求上欽差官船,而秦鳳良去了別的官船原因?
想到剛才以為受到了優待的得意,錢之棟的眼都充了血。
「還不請錢大帥進去?」趙督監將聖旨交到都指揮使手裡,俯視著下面跪伏的錢之棟,輕慢的一揮手。
瞬間之間,錢之棟就打落塵埃,幾十年功勞苦勞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