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等人出了營外,到至朐縣縣城近處,停下觀望。道友閣 m.daoyouge.com
這些天,謝祿部對朐縣城進行了多次的圍攻,雖然沒有將城池打下,但攻城時的痕跡尚存。
城牆的牆面上有投石車砸出的砸痕。
護城河兩岸散落著很多箭矢。
還有些陣亡戰士的屍體沒有搬走,——從殘存的衣著上可以看出,這些沒有被搬走的陣亡戰士都是謝祿的部曲,之所以未被搬走,原因大概是這些陣亡戰士的屍體距離城牆太近,在城頭弩矢的射程範圍內,若再派人去搬,會造成新的傷亡,因是就留在了原地。三四月間的天氣已經頗熱,幾天工夫,屍體已然腐爛,夜晚有野狗、狐狸出沒,大多的屍體皆已殘缺不全,露出白骨森森,於此風和日麗、四野郁郁的初夏景象中,望之頗是一片悽然,令人背脊生寒。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這裡自非無定河,但這幅情景讓曹幹想起了這句詩。
之前只有謝祿一部圍攻,謝祿所率的部曲不過四五干人。
接著力子都遣了兩部從事趕來,但那兩部從事所帶的兵馬不是很多,總計也就兩三干人。
現下不同了,力子都親率主力已達,朐縣城外的敵人於今已近三萬之眾!
近三萬人,包圍這麼一座不大的縣城,真可謂是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此刻的城頭上,雖然仍還參差豎立著各色的軍旗,落入眾人眼中,卻都只覺是一派末路蕭瑟之狀。
守卒躲在垛口下邊,沒人露頭;偶見一隊巡邏的兵士經行城上,都是步履匆匆。
眾人正在細細觀望,劉昱馬邊的戴利忽然開口說道:「倒也是怪了!力大率引領咱們主力已到,這謝祿他還不領兵撤走,難不成,他暗奪不行,現在想要跟力大率明搶朐縣了?」
原來諸人的注意力都在城上、城下,而戴利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城北的謝祿營。
陳直撫摸著頷下的長須,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
「應該不是?」
陳直說道:「謝三老等還指著力大率相助他們北上青州,怎可能會與力大率在此反目?」
「那他為啥還不走?換了是我,搶人家的東西沒搶成,人家正主來了,還不趕緊撒丫子跑?」
戴利這話,實在是不像話,簡直就是鄉間地痞無賴的口吻,劉昱皺著眉頭,撇了他眼,說道:「你把徐三老、謝三老當成什麼了?掉頭就跑,那是無賴行為。徐、謝三公現與樊大率威震徐州,誠乃一方雄豪,看到力大率率主力而至,就引兵撤退,豈不是自損名頭,惹人恥笑?」
「因為害怕自損名頭,所以不肯撤走?哦,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要與力大率搶奪朐縣!」
陳直搖頭說道:「不然。見力大率引主力至便即撤走,是不爭;見力大率至,仍駐軍不退,卻也不代表他是要爭。」
戴利瞠目結舌,說道:「陳公,你到底在說啥?」
陳直的意思其實很明白。
他說的正是方姓從事、徐宣等最終作出的決定,也就是為不損威名,不撤兵退走,但為保住和力子都的盟約,朐縣也不要了,並且不僅不要,還乾脆幫力子都把朐縣打下,好人做到底。
唯是戴利的格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