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兩架梯子各在一個方隊中,觀彼輩架勢,似是準備要同時進攻我治所之兩面?」
「看來像是。抬梯子的兩隊應是進攻之賊,另外那一部,應是充作後備之賊。」
問話之人說道:「竟然真的是準備攻我兩面?」疑惑越盛,說道,「李公,察此列隊的兩隊賊兵,各才百數人耳,區區百數人,賊就敢攻我一面?」
「賊耳,怎麼會知兵事?老夫適已細細看過,賊眾共約四百上下,如是聚成一股,猛攻我之一面,抵禦起來,或不甚易;今其兵既已少,又分三股,兩面攻我,自取其敗!」
問話之人說道:「是、是,賊兵看來確然是不知兵事,兵少竟還分兵!」問道,「如此,李公以為,賊兵會攻我城的哪兩面?」
李縣尉篤定地說道:「不外乎一攻北牆,一攻西牆!」
東牆不宜攻,南牆靠後,賊兵如果兩隊進攻的話,只能是攻北牆、西牆。
問話之人以為然,只是他儘管贊同李縣尉的判料,也認為賊兵如果同時進攻兩面的話,只能是攻北牆和西牆,且則,只區區百數人,也定是斷難攻入堡內的,但問題是,這支賊兵才四百上下,顯然不是賊兵的主力,那麼就算是擊退了這支賊兵的進攻,賊兵的主力到時,又該何以應對?他猶豫了下,建議說道:「李公,這股賊兵固不足慮,然若賊兵主力來至,何以應對守御?下吏愚見,待擊走了這股賊兵後,不如就暫舍尉治,北上魯縣求援?」
「我是縣尉,有守土之責,豈可棄治北逃?」
問話之人說道:「可若賊兵主力來攻?縣城連半刻都沒得守住,賊兵也不知來了多少。以此小城,靠百餘縣卒,下吏愚見,只怕是守不住的啊!」
「守不住也要守!」
問話之人說道:「李公,只是暫棄,求得援兵,咱就回來。權宜之計,未嘗不可。」
「你不要再說了!老夫不僅不會走,老夫還要大敗賊兵!」
問話之人說道:「李公,我城小兵少,怎生敗之?」
「老夫已遣吏往南邊鐵官去了。南邊鐵官有鐵官徒、卒三百餘數,候其來到,我城雖小,兵近五百之數矣,賊眾再多,有何不能守之?只要我等堅守數日,騶、蕃兩縣援兵必至。適其時也,援兵擊外,我等擊內,賊不識兵事,烏合之眾,破之易如反掌!」
問話之人不知道李縣尉已派人去鐵官,召鐵官徒、卒前來援助,聞言大驚,說道:「鐵官徒眾,盡皆刑徒,怎可輕易召之?召之,他們也不一定會來啊!縱來,恐也不好馭之啊!」
「縣官順應天意,海內所歸,於今我奉王命守土,為縣官殺賊,忠義當頭,何不能馭?」
——「縣官」,如前文所述,是時下民間對皇帝的稱呼。
李縣尉是這樣的自信,問話之人亦知他性格倔強,並且他所言之「奉王命守土,為縣官殺賊,忠義當頭」云云這話,又是大義凜然的話,因而張了幾張嘴,無話可以再勸了。
道上賊兵,兩個方隊中都舉起了旗幟,聚在兩個方隊旁邊的那部分賊兵中有人擊起了鼓。鼓聲沉渾,點點催動,兩個方隊的賊兵各在小率的帶領下,從官道下來,開始向塢堡前進。
李縣尉、問話之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去。
北牆上的二三十個守卒在軍吏們的指揮下,守在垛口後頭,或取箭矢,或攥緊長矛,也都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下了官道、殺來塢堡下的賊兵。已是正午時分,日頭沒有遮攔地曬下來,垛口、牆面的磚石被曬得燙手,北牆上的守卒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緊張得噗通噗通心頭亂跳。
兩隊賊兵將近到塢堡時,一隊繼續前進,一隊轉向塢堡的西面牆去。
真如所料,賊兵是準備要同時進攻北牆、西牆兩面!
漸漸的,已能看清來向北牆的這隊賊兵的為首小率。
這隊賊兵打的是一面不大的黃色旗幟。為首小率就在旗下,紅臉膛,粗糙的臉上儘是汗漬、黑灰,裹著黑幘,年紀大概有個四十來歲,中等身高,挺敦實,提著環首刀。——李縣尉自是不識得他,不知道他便是奉曹幹令來打塢堡北牆的萬倉。
雖是不識得,大眼一撒,就能看出來,於從賊之前,此人定然是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