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難說服王敬,非得用事實證明了他的決定是對的時候,王敬才會心服口服,因沒有再與王敬多說,頓了下,笑道,「王大兄,要不這樣吧。就先按我的意思來募兵,等兵募到,組建成伍之後,王大兄你親自看看。如果到那個時候,王大兄你仍是堅持你的意見,咱那個時候再來討論,何如?」
王敬應道:「那便從校尉之意。」
全憑自願來募兵的話,募得的兵士的戰鬥力,曹幹一點不擔心。
可曹幹也有擔心的地方,便是王敬提出的「只憑自願,能募來幾個兵」?
雖是想到了先把政策說透、先把為何投己部義軍說透這兩個解決的辦法,然這兩個解決的辦法有用沒有用?曹幹現也是沒有絕對的把握。
故此,他對這件事,非常的上心。
與胡仁、王敬等商定了兩日後即開始往各鄉募兵以後,他把李鐵、閆雄等政委組織起來,專門給他們開了大半天的會,把自己的想法,這兩個募兵的辦法,詳細的與他們講說了一下。說完以後,挨個提問,看他們確實是盡皆完全體會到了自己的思想,乃才稍微放心。
兩天後,李鐵、閆雄等政委先行,先下各鄉做募兵前的思想動員。
卻任城縣的縣城中。
幾天功夫,任賢好像老了十來歲。
他家塢堡被曹幹部攻破,他最愛的小兒子任緒被曹幹當眾殺掉,殺了後,腦袋還被掛在了他家塢堡的牆上,並及他家所有在塢堡內的家眷,包括他最疼愛的小妾、他的小孫子們,在塢堡被攻破後一個沒逃掉,全成了曹幹的俘虜,而下俱是死活不知,這些事,他已經知曉。
他的二兒子任非和他女兒原是想把這些事兒瞞住他,沒能瞞成。
獲知這些事情的當天,任賢半晌沒說出一句話,憋了半天,吐出了一口黑血,仰面栽倒。昏迷了一夜一天,他才醒來。醒來後,他哭得痛哭流涕,又是哭他的家業,又是他的小兒子,一個快六十的老頭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真是令觀者惻然。
——卻只是,他此時哭的這般痛,只也不知,他在哭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貧寒百姓們,也曾如他這般的痛哭過?人誰無尊老之情?然有的人雖是老人,卻殘害百姓如似毒蛇,堪謂老而不死是為賊,曹幹對此作出的選擇是使其一家哭,不使一路哭。
且也不必多說。
任賢那胖墩墩的身量,幾天下來,瘦了一圈,衣袍都不合身了,穿在身上松垮垮的。
衣袍不合身、蒼老了十來歲,但任賢這時,卻是精神亢奮!
他逼視著主位上的一人,說道:「府君的檄令已然下達,令我三縣合兵,會剿曹賊!縣君,順父、樊縣兩縣的縣兵遲遲不出,是何道理?老夫敢請縣君,即刻傳書與此兩縣催促!」
主位上這人,即任城縣的縣宰。
縣宰愁眉苦臉,說道:「任翁、任翁,兩縣縣宰,與我同僚,非我之下屬也,兩縣遲遲不出兵,我亦無可奈何也。縱是傳書,它兩縣不聽,我又有何計?任翁,切莫急躁。」
「兩縣雖非縣君下屬,是不是府君的屬吏?府君的檄令在此,縣君遣吏持之,分赴兩縣,當面催迫,它兩縣難不成還敢違府君之令?老夫請縣君今日就遣吏出城!限期令兩縣兵到!」
縣宰說道:「兩縣至今尚未出兵,也許是有兩縣的難處。任翁,且再待之,不亦可乎?」
「縣君你沒有得悉麼曹賊現在我縣鄉中,橫行害民,五鄉父老,無不受其荼毒。縣君身為我縣之主君,值此父老百姓遭賊之際,縣君不思迅即破賊,反要待之?」
縣宰說道:「任翁,我知你家的塢堡被賊寇攻破了,我也知你的幼子任緒為賊所害,你家的塢堡我去過,你的幼子任緒我亦見過,聞此消息之時,我心亦是悲痛。可是任翁,而下兩縣之兵遲遲不到,只我縣中數百之縣卒,守城尚且不足,何以出城破賊?任翁,尚望翁體諒。」
「老夫說的就是請縣君即刻遣吏出城,分赴兩縣,催促兩縣之兵速來我縣!以合剿曹賊!」
縣宰說道:「是,是,任翁說的就是這個。但是任翁,我也說了兩縣遲遲不出兵,或有難處。」
早前
第九章 咱都去投曹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