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如此,不如從事剛才所言,要擋不住來賊,咱們大傢伙共死此地就是。」
高長嘆道:「見其兄而知其弟!曹大兄,我今乃知曹小郎為何此前尋常,而於近月,卻漸漸顯出於眾人之外的緣故了,這都是曹大兄你的身教之功!」
方才那敵人小率喊出只殺高長一人時,在曹豐、高長左右列陣的這些義軍戰士中,說實話,未嘗沒有不動心者,但在聽了高長、曹豐的這段簡短對話之後,那就是動心的,也息了心思。
曹豐說的很對,高長若是死了,他們沒了首領,那麼就算是董次仲饒他們不殺,他們的下場也定然將會是十分可憐。既然如此,大夥都是同鄉人,還不如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同死便是,也省得好處沒落著,反而讓留在鄉里的家人、親族被鄉人鄙視,在鄉里抬不起頭來。
高長攢足了力氣,奮聲厲叱,仗刀說道:「自投到董三老帳下,董丹一再欺凌我等,攻田家塢堡時,次次驅使我等最前,塢堡打下,分給我等的財貨卻又是最少,我等因是還鄉,董丹卻不依不饒,又帶眾趁夜偷襲我等!便是個土人,也有三分氣性,這董丹,當咱西鄉的男兒都是軟柿子,以為可隨便任他揉捏的麼?今日我願與公等同生共死,不墮我西鄉健兒名聲!」
他們的家鄉位處在其縣之西,因而名為西鄉。
高長是首領,曹豐在部中的威望高,他兩人身先士卒,陣中的二三十人多也就勇氣倍增,他們舉起兵器,齊聲大呼:「願與從事、曹大兄同生俱死,不墮我西鄉健兒之名!」
這番大呼,倒是把對面來打的那股敵人的氣勢給沮了一沮。
但是氣勢雖沮,曹豐、高長等畢竟人少,這股敵人也不過只是略微停了一停罷了,人群中隨之爆發出了幾陣嘲笑,他們也不再勸降了,便就接著往曹豐、高長這邊殺來。
高長又喊道:「不見那蠻牛麼?號稱勇悍又能如何?剛不還是被曹小郎給殺了麼?曹小郎已快突至官道,將殺董丹,董丹一死,賊必潰散,諸君,聽我號令!」
眾人聽到他這話,確實是這個道理,個個勇氣更漲,呼道:「從事敢請下令!」
高長說道:「舉矛!」
陣中拿矛的便把矛平端起來,拿棍棒的也將棍棒豎提在手,各做好了往前刺、往下打的架勢。
高長又說道:「舉刀!」
陣中也有持環首刀的,都將刀捧到了胸前。
來敵粗略地組織成了一個進攻的陣型,奔涌著正式殺來。
高長緊緊地盯著來敵中的那幾個小首領。
他們彼此相熟,都認識對方,知道對方的姓名。
等來敵逐漸靠到足夠近處時,高長大叫一聲:「射董鵬!」
董鵬正是剛才勸降的那個小頭領,系是董次仲的一個族子。
高長、曹豐方陣後邊的兩個弓手,聞令舉弓,瞄準董鵬,挽弦引射。
——高長部中本有兩個弓手,董次仲分繳獲時,又給了他部兩張弓,因現共有四個弓手,兩個跟了曹幹、高況去,本陣處還留剩兩個。
來敵中的小頭領有好幾個,高長只叫射董鵬一人,是因高長知那留下的這兩個弓手和那派去跟高況的兩個弓手一樣,射術都很一般,如果分射兩敵的話,十之八九是一個也射不到,而若共射一敵的話,會能增加射到的可能性。
然卻雖是共射一人,兩箭射去,仍是沒有射到董鵬。
高長叫道:「再射!」
兩個弓手射出了第二箭。
這一次,兩箭中的一箭射中了董鵬。
董鵬仰面栽倒,方陣中的郭赦之等發出一陣歡呼。
高長欲待命令再射,已無時間了,來敵已殺到眼前。
卻是說了,難道這來敵之中,就沒有弓手麼?
還真是沒有。
因為弓、弩,在目前的董次仲的這支部隊中,那可都是寶貝,又再加上這次追擊高長等,董丹帶了足足三四百人,是高長部人數的兩三倍,那麼以此優勢的兵力,趁夜突襲高長這麼點人,在董次仲和董丹看來,必是穩操勝券的,且也不曾有聞高長部中有什麼善射的,故而董丹也就沒想到帶幾個弓手過來,卻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