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應二賊,我郡中的形勢就不容樂觀矣!」
兵曹掾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他想了一想,抽了一口涼氣,說道:「若是真如府君所憂,出現了這種局面,那到時候,咱郡中可就是內憂外患了啊!」問丁丹,說道,「敢問府君,如當真是出現了此種局面,該如何應對才是?」
丁丹問趙語,說道:「主簿既已想到此點,或是已有對策?我敢聞其詳!」
趙語摸著鬍鬚,眯著一雙眼,費力地看了看丁丹,又費力地看了看堂中諸吏,說道:「府君,下吏愚見,當前之上策,唯有一個!」
「是何策也?」
趙語說道:「便是盡力阻止郯縣再為力賊所得!」
「阻止郯縣再為力賊所得?」
趙語說道:「郯縣是東海的郡治,又緊鄰我郡,只要郯縣不失,一則,東海就不會全郡淪為賊域,二則,隔著郯縣,力賊自然也就不敢貿然地還寇我郡!」
兵曹掾忍不住了,問道:「可是郯縣是東海的郡治,又不是咱沂平的轄縣,咱們就算是想幫東海守住郯縣,無有朝廷旨意,府君也出不得兵啊!這郯縣,咱們怎麼才能阻止為力賊再得?」
趙語說道:「要想達到此一目的,下吏愚見,府君不妨即刻便給東海大尹去書一封,提醒他務必要謹慎小心,防備力賊往寇郯縣,守好郯縣城池!同時」
丁丹問道:「同時怎樣?」
趙語躊躇了片刻,似乎是在措辭,旋即應是措辭罷了,他接著說道:「同時府君去書州府,若是發現力子都果寇郯縣,便請州府調遣各郡之兵,趕去救援。」
他這話說的有點含糊,為何既已提醒東海,同時還要去書州府?他沒有說明白其中的原因,但眾人都解其意。他這分明是在擔心如果力子都果然往寇郯縣的話,只憑東海郡守,只怕是難以將郯縣守住的。沂平、東海兩郡相鄰,現任的這位東海郡守的能力,沂平郡府的吏員們大多略有知曉,知道他何止不擅用兵,簡直是個昏庸之輩,靠他來守住郯縣,確是幾無可能。
丁丹聽了,便問諸吏,說道:「主簿此策,君等以為何如?」
較之兵曹掾那通貌似豪氣萬丈,而實虛無縹緲的議論,趙語的此個應對之策卻是要務實許多,諸吏俱皆贊同,包括兵曹掾在內,都說道:「主簿此策甚好!可以用之。」
丁丹說道:「既如此,那就先按主簿此策行之。」
也不用趙語代筆,丁丹要來筆墨紙硯,把給東海郡守的書信和上給徐州州府的公文,相繼親自寫好。寫畢了,擇了一吏,令之次日啟程,趕去郯縣,把給東海郡守的書信當面交付與之,然後他拿起給徐州州府的公文,與趙語說道:「兵者,無小事,調兵救郯,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即會引來朝廷降罪,我此公文中,雖已將救郯的重要性講清,然州府會否肯從我議,尚在兩可間。非得一位慷慨能言之士,不能擔負送此公文至州府此任,不知主簿可願往之?」
趙語恭恭敬敬地上前接住公文,應諾說道:「府君放心,下吏一定不辱使命!」
應對之策既已定下,夜色又已深沉,諸吏便就陸續告退。
趙語單獨被丁丹留了下來。
丁丹知道趙語近視眼,遂招呼他:「趙君,你往前些來,我有話與你說。」
趙語就躬身方步,來至到了丁丹席前。這時距離近了,他才看見丁丹臉上淨是憂心,趙語說道:「敢問府君,是不是在擔憂州府可能因為不敢擔責,而不敢調兵去救郯縣?若是因此的話,敢請府君放心,下吏到了州府以後,必會竭盡全力,促使州府調兵救郯!」
「我知道主簿素來言出必踐,君之此去,我自是放心。」
趙語在沂平郡中卻是有個美名,號稱尾生在世,從來都是言出必行,——這也是他平時好說的口頭禪一句。他問道:「府君不是為此擔憂,那敢問之,府君是為何憂?」
「主簿!我想不通的是,徐州的局勢,怎麼轉眼之間,就糜爛成這個樣子了?」
趙語說道:「府君此話怎講?」
「想那力子都、董憲二賊作亂之初,力子都無非是糾結了數百無賴、盜賊,董憲亦是同樣如此,可轉眼之間,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