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打招呼,陳東方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咧開,露出一口白的發光的牙齒。
李紅岩一出來,就下意識地往旁邊的溝渠邊看過去,恰好看到鄭玉書端著臉盆從知青點走出來,白色的襯衫青色的長褲,襯衫下擺扎在褲子裡,扣子系得板板正正的,不像村里那些小伙子,即便穿件襯衣,也愛不系扣子,撇著懷,套一些大紅或寶藍的背心兒。
遙遙地,鄭玉書也看過來,與李紅岩的目光相遇,目光一亮,隨即翹起嘴角綻開一個溫柔的笑。
李紅岩心頭一跳,迅速地轉回頭,躲開那道深沉卻熾熱的目光,心裡慌亂著,隱約聽到陳東方和她打招呼,連忙應付道「啊,陳二哥也早啊!」陳東方和她二哥李新社是同學好友,李紅岩與他也比較熟悉。
陳東方因為關注著,所以把李紅岩的表情清楚地看在了眼中,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就看到了溝渠對岸的鄭玉書。
雖然也下田勞作,鄭玉書的皮膚卻比村里大多數人都白一些,濃黑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額頭的髮絲略帶著一點點自然的弧度,越發顯得文質彬彬,氣質不俗。
即便是陳東方也不得不承認,鄭玉書的容貌氣質都是出眾的,下鄉三年了,卻仍舊帶著濃郁的書卷氣,眉眼清秀,舉止矜持,不像有些知青,在農村生活久了,頭不梳臉不洗,衣服皺巴巴,擼著袖子挽著褲腿兒撇著懷……一行一動糙的,甚至還不如村里人講究了。
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隨即笑問「今日去地區里拉肥料……紅岩要捎什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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