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裙子上綴滿了緞帶和蕾絲,繁複的裙擺層層疊疊。
賀陽讓店家把這個人偶包好,提起來便帶著南風去了花店。
南風站在花店裡,目光停在一束向日葵上,賀陽留意到她的視線,伸手碰了碰向日葵金黃的花瓣。
「是絹花。」他說,「你喜歡向日葵?」
「也不是。」花影映入南風的眼中,顯現出一種奇異的顏色,「我老家那兒以前有不少人種向日葵,突然看到,感覺有點懷念。」
她出生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小鎮,鎮上最大的工廠是一個榨油廠,因此這兒有不少人家都種著向日葵,從她家去學校的路上更是會經過一大片向日葵的花田,那種金燦燦的顏色貫穿了她整個童年的記憶。她常常和鄰家的男孩一起跑過花田的田埂,書包拍打在背上啪嗒啪嗒的響。早上的太陽把向日葵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撲面而來的風仿佛也帶著露水的沁涼。他總喜歡跑在她前面——
「我要66朵黃玫瑰。」
賀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正對店員小姐微笑著比劃著什麼。
「配花用滿天星就好,再用些蕾絲和淡水珍珠裝飾……嗯,朋友過生日,所以送66朵,六六大順嘛。」他將人偶拿出來,「把這個娃娃放在中間,可以嗎?」
花店小姐一邊記一邊點頭。
「您看用哪種紙來包裝呢?」她將一份合集在賀陽面前打開,「我推薦這種……」
兩個人討論著用什麼樣的綿紙和蕾絲去裝飾,南風百無聊賴的站在花店裡,視線掃過那些絢麗爛熳的花朵。雖然買花的提議是她提出的,但南風其實並不怎麼喜歡花。20歲的時候她不知為何突然對花粉過敏,儘管後來又不明原因的治癒了,但那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她對花這種東西毫無好感。
——說來,那還是華胥進入處刑部的第一年。
賀陽忽然從那邊喚了南風一聲。
「說起來,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南風抬起眼來,隨口報了個日子:「4月7日。」
這當然是個假生日,異人之中有不少很神奇的異能。以【預見】的羲家為代表的預言系異能,甚至只要掌握你的生日就能推斷出你的過去與未來。比如調查部的部長羲羅,作為羲家嫡系的血脈,在沒有失明之前甚至可以從生日推斷出死期。所以像她這樣身處機關的異人,隱藏自己的生日已經成為了習慣。
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什麼時候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她看向賀陽:「你問這個做什麼?」
「4月7日啊……」賀陽摸著下巴思考起來,「那就是最近幾天了啊……嗯,我記住了。」
南風對男性的想法沒有研究也不感興趣,在確認了賀陽並不是想用她的生日做些什麼之後,就感到無聊似的移開了視線。
在與賀陽確認完畢之後,花店小姐利落地開始了包裝。
「說起來,南風你是怎麼加入那個……啥啥啥機關的?」賀陽走到南風身後,俯身看著深藍純白的風信子,「我跟著華胥去什麼分部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有三個蛇頭的……生物(華胥說如果我叫他三頭蛇會被人擰掉腦袋),機關有很多那種生物嗎?」
「三個蛇頭……他帶你去調查部了?」南風微微皺起眉,「他帶你去那兒做什麼?」
「華胥應該和你說過吧,我是因為看到吸血鬼殺人,才差點被殺的。」賀陽的聲音很低,「他殺的人是我常去的一家飯館裡的人,我和老闆娘還有櫃檯小妹都很熟……我希望那個吸血鬼能快點被抓住,所以華胥帶我去做筆錄。啊,還順便做了個體檢。」
南風的神色微變,只是賀陽正低著頭,撫摸那束風信子的花瓣,所以沒有看到。
「……體檢?」
「對。據說是因為我被吸血鬼傷到了,所以要做個全面檢查……唉,我明明說了我沒事,只是被抓破了點皮而已。可華胥說有人只是被吸血鬼抓了兩道就變成了吸血鬼……真有這種人嗎?」
南風垂下眼帘,道:「是有過。你們稱為吸血鬼的劣化種,主要靠血液傳播來獲得後代。血液離體之後會自動尋找下一個宿主,它唯一能與人類相容的方式就是進入血液,口腔或鼻腔都無法滿足它的要求,只有傷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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