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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源自虛空的記憶不斷湧來。
那洶湧而來的回憶中,每一刻都是痛苦,每一刻都是悲傷,每一刻都是憤怒。
1988年。
昏迷,昏迷,仿佛無窮無盡的昏迷。
精神完全無法集中,靈魂就像漂浮在一片沒有上下左右的虛空中。失重,迷茫,黑暗,孤獨,完全感覺不到自己。
無窮的昏迷中,只有偶爾有一些聲音傳來。那些聲音被扭曲的失真,但在漫長的反應後,蘇慕瓊依然能夠分辨聲音主人的身份。
「為她特製的麻醉劑很有用,不能停,加大劑量!」
「在她的大腦中插入電極,用放電來控制,總之在手術做完前絕對不能讓她醒過來!」
這些是帕克彼得森的聲音。
「不能用電極,我需要她的大腦,我不允許她的智力受到任何一點損傷。」
「將鉗製程序完整植入,我要求它完美無瑕,畢竟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她醒來之後把你們絞成碎屑。」
這些是亞當扎德的聲音。
還有很多林林總總的聲音,如同飄忽的幽靈,纏繞在四周。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大概應該是從前跟著她一起做研究的研究員。但蘇慕瓊已經聽不清,弄不明,反應不過來。她只覺得自己被浸泡在一個永遠都無法醒來的噩夢中,被魔鬼肆意翻弄著,無助而可悲。
心中似乎忽然閃過了一大把刻著「下下」字樣的竹籤。
那是什麼?
不,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相關的記憶就像是被橡皮擦除一樣,快速消失在腦海中。
當蘇慕瓊再度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色的病床上。她的兩個胳膊上插滿了輸液管,整個人瘦削的形銷骨立。硬頂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費力的抬起眼皮,她第一時間看到了亞當扎德。
「歡迎來到新墨西哥州,」亞當扎德面容平靜:「我在這裡建了個備用的實驗室。條件差了點,將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