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事兒,而張萍更是拉著薛向,連連招呼他有空上家來坐,又說了一車的客氣話,一家口方才去了。
又是一下午辛勞,時近六點的時候,薛向給後勤處去了個電話,讓把飯菜送到夏家小院去。這會兒,他薛某人的住所雖未對外公開,可幾個重要部門的頭頭腦腦卻是知道。畢竟這會兒通訊不甚方便,若是有個緊要事件,尋不到他薛縣長豈不是麻煩?
打完電話後,薛向便招呼門邊一側伏案急書的楚朝暉記得鎖門,便收拾好了案頭,出門去了。
剛出得縣委大院,轉上金輝大道,沒行幾步,便又瞅見了廖國友一家口,遠遠地看去,此時的一家口,哪裡還有先前的笑臉兒,俱是黑著一張臉,急步斜行。
行至一處垃圾箱附近,廖國友忽然一腳把手中的禮盒,踢進了垃圾箱,哐當一聲脆響,好似酒瓶碎裂。
薛向看在眼裡,心頭卻是一喜,急步行了過去,未及近前,便大聲笑道:」啊哈,真巧啊,又碰見廖書記,嫂,還有大侄兒了,怎麼著,一家口吃晚飯,來壓馬,秀恩愛了?」
不知覺間,薛向竟用上了後世的流行詞彙。好在這會兒廖國友一家心緒不高,也沒誰注意。
廖國友強作歡笑,道:「什麼逛馬,恩恩愛了?就是閒得,薛縣長,你自管逛,自管逛,不用理我們。」
「老廖,瞎說什麼呢,我大兄弟又不是外人,跟他說了,又有什麼打緊。」張萍推了一把廖國友,拉過薛向道:「大兄弟,你給評評理,你說說有這樣式兒的麼,他宋運通把著徵兵大權,愣是不讓你大侄兒過選,嘴上一溜的說詞,把你大侄兒都快說成了病秧,殘疾人了,你看看,你大侄兒哪點兒不正常了?不管怎麼說,他姓宋的和老廖都是一個班的同志,即便是工作上有什麼衝突,也沒有拿你大侄兒撒氣的道理啊,過分了,過分了,虧我還逼著老廖提了東西去看那頭肥豬,我真是瞎了眼了哇.....」
「行了,跟人家薛縣長說這些做什麼,也不嫌磕磣得慌。」廖國友呵斥一句,又掉轉頭來,要和薛向講話。
哪知道一句話還未出口,便被張萍推了一掌:「我磕磣?我一個老娘們兒有什麼好磕磣的,你這大老爺們兒才磕磣了,你連自己兒當兵的事兒都擺不平,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縣委常委,傳出去,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我要是你,我就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了,怎麼,不讓說,就當沒發生,就當不知道啊.....」
「你,你,我跟你說不清,回去,看老怎麼收拾你...」廖國友說著沒有半點底氣的狠話。
眼見著張萍又要被引爆了,這時,薛向這位旁觀者無論如何得出場了,但見他一手拉著一位,勸道:」廖書記,嫂,都消消火,消消火,什麼事兒,大體我也聽明白了,不就是我大侄兒當兵入伍的事兒嘛,宋部長為避嫌不給辦,我不怕別人說道四。雖然這大侄兒迄今為止,一聲叔沒叫過,可我到底是認下了這個侄,得,我大侄兒想去哪支部隊啊?」
薛向一言既出.,廖國友和張萍齊齊停了聒噪,滿臉驚疑地朝他看來,不過這驚疑中,怎麼看,也夾雜著喜悅。
反倒是廖承志從始至終昂著頭,當沒看見薛向,這會兒待聽見薛向「大言不慚」,忽然不住地沖天上吹氣。
張萍看不下去了,又賞了他巴掌,廖承志摸摸挨揍的地方,臉上竟現出驚訝來,忽然說道:「天怎麼這麼黑啊?」
這半截話,甚是莫名其妙,況且現下雖然已近六點,可不過十月份,農曆夏季剛完,此時的夕陽正好,天色光亮宛若正午,哪裡會黑。
薛向人正不明所以,廖承志又來了句:「牛在天上飛唄!」
這時,薛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自問自答,是在諷刺自己啊。
哪知道廖承志話至此處還未完,又問:「牛怎麼在天上飛勒?」又答:「薛向在地上吹唄!」
廖承志荒腔走板的音,霎是好聽,說得抑揚頓挫,偏生臉上卻又嚴肅至,當真是具喜劇色彩。
這小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廖氏夫婦若還不明白,真該找塊豆腐撞死自個兒算了。
啪,啪,兩聲響,兩隻大小不一,粗細不一的巴掌齊齊印在了廖承志的腦袋上。(未完待續)